“我们先从这边看起吧,艾文这次展出的都是新画,我还没看过呢。瞧,好鲜艳的颜色。”
她看向的是一幅描绘约里克夫镇郊外秋日麦田的风景画。
金黄的麦浪在风中起伏,远处是红砖的农舍和湛蓝的天空,阳光感十足,充满了丰收的喜悦与宁静。
“很温暖的画面,不是吗?”芙奈尔夫人轻声感叹,“总能让人想起小时候在庄园无忧无虑的日子。”
“确实能唤起一些美好的联想。”虞幸附和道,目光落在画作上。
在他的感知中,这幅看似祥和的画作深处,潜藏着一丝微弱却不断散发着的、如同甜蜜陷阱般的精神波动,引诱着观看者沉溺于这种虚假的田园牧歌之中,消磨意志。
他心念微动,一跟完全无形的诅咒枝条如同潜入水底的游鱼,悄无声息地穿透了画作的表层,精准地刺入了那精神波动的核心——那是一片由扭曲的、金黄色的“满足感”与“惰性”构成的能量团。
触手缠绕而上,诅咒之力如同最高效的消化液,开始分解、吸收。
在虞幸的感知视野中,那幅《秋日麦田》的景象瞬间发生了变化!
金黄的麦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饱满的麦粒干瘪脱落;蔚蓝的天空蒙上灰霾,阳光黯淡;远处的农舍墙壁斑驳剥落,仿佛瞬间经历了数十年的风雨侵蚀。
整个画面散发出的“温暖”与“喜悦”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干瘪,只剩下一种真实的、略带萧索的秋意。
而在现实层面,正驻足于这幅画前的一位胖绅士原本陶醉的表情微微一僵,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小声嘀咕:“奇怪,刚才还觉得这画特别舒服,怎么突然又……感觉普普通通了?”
他摇了摇头,走向了下一幅画。
芙奈尔夫人似乎也有所察觉,她微微歪头:“嗯?是我的错觉吗?感觉这幅画……没那么吸引人了。”
虞幸面色如常:“或许是看久了的缘故,视觉疲劳。芙奈尔夫人,我们去那边看看?”
他自然地引导芙奈尔夫人走向下一幅画。
这是幅肖像画,下面标着作品的名字。
《戴蓝宝石耳环的少女》——虞幸默了默。
画中,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女侧身回眸,眼神羞涩,耳畔的蓝宝石散发着闪烁的光泽,画作技法娴熟,将少女的青春与一抹欲说还休的情愫捕捉得淋漓尽致。
“看这眼神,画得真传神。”芙奈尔夫人赞赏道,“艾文在捕捉人物神韵方面,确实有独到之处。”
虞幸的感知中,这幅画的“陷阱”更加隐蔽和恶毒。
那少女羞涩的眼神深处,隐藏着一个不断散发着“迷恋”与“占有欲”精神污染的核心,它诱惑观看者对画中形象产生不切实际的痴迷与执着,尤其容易影响情感空虚或偏执的人。
又一根虚无触手探出,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刺入了那“迷恋”核心。
刹那间,虞幸“看”到画中那清秀少女的面容开始扭曲!
她羞涩的眼神变得惊恐,嘴巴无声地张大,仿佛要发出尖叫,整张脸如同融化的蜡像般开始变形、坍塌,那枚耳环也失去了光泽,变得灰暗。
一种无声的精神尖啸伴随着被撕碎的“迷恋”能量,被枝条贪婪地吞噬殆尽。
画作原本那种动人心魄的“神韵”瞬间消散,虽然笔触依旧,却变成了一幅虽然精致但缺乏灵魂的普通肖像。
一位刚才还对着画作露出痴迷目光的年轻绅士茫然地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咦?刚才还觉得这女孩简直是我的梦中情人呢……”
“我变心这么快吗,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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