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后颇为感动,同时又觉得在萝卜上钻出洞模仿伤口,是不是就没有必要了——你怎么不再给洞里灌点水模仿流血呢?
林鱼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她拿着积攒的钱跑去集市买了一条生猪腿,钻出洞还会流血的那种。
荣时:……
她兴致勃勃练了一天。
然后那个猪腿出现在了饭锅里。
荣时面色复杂:“真是辛苦了。”
林鱼兴奋:“不,我不辛苦。”
荣时摇头:“不,我说的是猪腿。”
林鱼把它玩弄的,让荣时都忍不住想求情给它个痛快,他甚至莫名生出难兄难弟同病相怜的感慨,所以,他最终拒绝吃那条猪腿。
长青好容易换好药重新扎上绷带,手心手背里全是汗,那满脸渡劫似的紧张,仿佛受伤的不是荣时是他自己。
荣时叹了口气,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林鱼那样聪明。林鱼属于世间很少见的那一种,她的聪明来自心性上的纯粹和恒定。
她当初认准了他,就能对他念的书“过耳不忘”,而现在她一门心思要走,就会时时刻刻伺机而动。
他早知道,林鱼这样的人,认准一个目标的时候,所有的眼力脑力精气神都为那个目标服务,甚至带着不管不顾的架势。
与她卯上,真得会让人筋疲力尽。
还是要尽快与她谈一谈,开诚布公分说透彻,荣时心想。
但是……她不理他了。
荣时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神情恹恹。
“三爷,当初荣炼小大爷从山坡上滚下去,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洗涤更换都是夫人照应的,您看要不请夫人过来?”
“我知道三爷的规矩,但夫人不来竹楼,您可以回萱玉堂嘛,您也是萱玉堂正经主子。”
荣时摇头。
他是有心搬回萱玉堂,但不是现在。伤成这样回去,倒好像他真得贪图她什么——他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她服侍。
而且,他确实不喜欢被人照顾。
过去如此,现在也如此。
以前在翠屏山下是没得选,现在路子多得是。
长青不解:“夫妻之间互相扶持也是应当,女人照顾自己男人更是举世皆然,三爷身体要紧,又何必如此拘泥。”
“你话太多了。”荣时淡声道:“明日去寻个专业的外伤大夫住家。”
长青领命,半晌忽然道:“三爷是不是舍不得夫人?您说过要让夫人安心将息两年,不受一点累,不操一点心……唔”
荣时从他脑门上收回了手,“吵人”
第二天长青领着一个年轻大夫去了萱玉堂,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红烛吃了一惊:“住家大夫?难道三爷不好了?一般情况下只有垂危老人才会请住家大夫。”
不怪她担心,国公府呆这么久了,她还是头次见到三爷失态,血污半身,难以支撑,吓得整个国公府上下面如土色。
林鱼脸色也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