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起来有点遗憾,垂头丧气的走了。
林鱼莫名其妙,我也没说他身材不好啊,他怎么看起来那么沮丧?难道翠屏山里特别流行夸夸,不夸就是一种失礼?
啊呸!她怎么也把“失礼”放在嘴边了。
林鱼一头雾水的回到三木姥姥这里,姥姥跟其他人进山了,留着云朵儿做家务。云朵儿拾掇了柴草烧热水,林鱼见状也来帮忙,云朵儿架锅,她就递柴火。
烧了两大壶水后,云朵儿让林鱼先去洗澡解乏。
她提着厚重的木桶去河边打冷水,又担心遇到某个大哥“清水出芙蓉”,躲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无人,这才放心靠近。
也幸亏是我,林鱼心想,这要是京城后宅的小姐,那得羞耻到自戳双目,并且赏那个汉子发配田庄。
木桶本来分量就不轻,装满水更沉,她为了御马特意练了臂力,不然还真不一定提的动。林鱼想象了一下贵妇人一手挽裙摆一手提木桶泼泼洒洒,弱柳扶风,走一路浇一路的模样,顿时忍俊不禁。
沐浴条件很简陋,就是木桶浴缶和布巾,林鱼却仔仔细细洗了很久。
她出来的时候,云朵儿已经做好了饭菜,
云朵儿手上脸上都是重蜜色,却很滋润,手指甲修的很短,手上的肌肤有常年劳作的粗糙感。她吃完饭后又去洗碗,翻晒草药,林鱼回来就歇着,她却没有闲一会儿。
林鱼从这个好姐妹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如果她当初没有进京城,大约也是这般模样。
她会终日在繁忙的家事中,为生计和生活奔波,不会读书认字,不会弹琴绘画,很辛苦很安逸,但又仿佛缺了点什么。
“云朵儿,你每天都这样忙里忙外的干活,你快乐吗?”
“什么快乐不快乐的,我们一直都这样啊,不干活就没法吃饱饭,若是还有多余的闲钱做一条裙子,那就更好了。”
林鱼想了一想,用树枝在地上写下两个字“云朵”,“你看,这是你的名字。”
云朵儿看了一眼,用手把它抹掉,用指头画了一朵云,胖乎乎的云团。她说:“这才是我的名字!”
林鱼嗤得一下笑出声来,看,一直生活在本地的人并不会觉得自己缺了什么。
只是不知为何,她笑完了又觉得有点遗憾。
房子杂草清理完,还要洒扫,清洗,这天林鱼跟云朵儿一起清理房间,要把老旧的桌椅床铺都搬出来晾晒。
老家具看着又破又潮,却也颇有一些分量,两人正吃力搬运,便有一个男青年走进来帮忙,又扛又抬。
人家出了大力,林鱼很感激,要道谢,对方却直接离开了,第二天对方又来帮忙。三天后,林鱼终于找到了机会,送对方一支朱笔作为谢礼。
她没有拿国公府的财物,从山外带进来的东西也微乎其微,朱笔算是送得出手的稀罕物件儿。
“我不要这个。”
对方摇了摇头:“等你的房子修好了,我就来找你,阿鱼,你会在夜里为我打开房门吗?”
“……”
林鱼魂不守舍的找到了云朵儿,“我受到了惊吓。”她说,她脑子里没有翠屏山的记忆,却还有残存着在京城获得的知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