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凑过去看了一眼,就发现林默的睫毛不自然地微颤着,便晓得她又在装睡。
江荀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淡笑。
怎么这么爱装睡?难道是怕自己在床上对她做什么不成么?
她若是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圆房的。
他看起来很像那么急色的人?
林默面朝着墙,听到江荀缓缓卧下时被子的窸窸窣窣声,这下才觉得不那么紧张,刚才紧紧捏着被单一角的手慢慢松开了,一丝半缕的困意也渐渐涌上来。
林默不得不承认她装睡是为了逃避,逃避江荀的注视,逃避江荀的询问。
虽说这种事情本就是做妻子的义务,哪有洞房花烛夜不发生点什么的。
上次她还可以找借口说是夜太深了第二天还要早起去见太后来说服自己,今晚那就是利用了江荀的礼貌与容忍来逃避这种事情。
她不是不愿意,而是心慌。重活一世,她完全不知道与江荀的未来会怎样。
前一世她自以为了解江业,可谁知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一世,谁能保证江荀就不会辜负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若是自己有了身孕,她便被永远绑定在他的身边,被他牢牢地牵制住。她若是想离开,便得顾着身上的孩子,为孩子考虑将来。
这样一直逃避着也不是什么长远的办法,若是江荀开口要,她没有理由拒绝。
林默想了想,觉得还是明天看能不能让陈医送来些不大伤身子的避孕的药来,她不能一条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江荀自然不知道林默这一番天人交战,不久便睡着了。
林默听着身边江荀均匀的呼吸声,却因为刚刚一番思考,反而又难以入眠了。
她翻了身,面朝着江荀,睁开一条眼缝又偷偷瞧着他。
她发现江荀唇角有一颗极小的痣,平白给他一副冰冷出尘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显得温柔起来。
林默一直觉得江荀是要比江业好看许多的。
江业的容貌,是跟普通人比好看;而江荀的,是叫人在白日里不敢多看的好看。
紫烟觉得身体不适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她晓得自己身份卑贱,便不敢明目张胆叫太医来给自己看病,怕惹恼了江业那位正室。
江业白天大多时候不在府上,紫烟还得看着虞兰的脸色说话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