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珩从包里拿了毛巾捧住蜀葵的嘴,“我们之前带它坐过车,它那时候没有这样的情况。”
话音刚落,蜀葵的脊背就抽搐了起来。
谢崇宜抢在乌珩反应过来之前,从乌珩手里抽走了毛巾,快速展开毛巾,接在了蜀葵嘴筒子下方。
蜀葵不出意料地吐了,没有经过细嚼的大块生肉裹着唾沫碾压一坨坨地掉下来,刺鼻的酸臭味一下就在车厢内腾开。
谢崇宜不是没有洁癖,他垂着眼,几乎已经失去表情,心如止水。
但蜀葵哪管这么多,它继续吐,把还未消化的食物几乎全吐了出来,一条毛巾都接不住。
乌珩飞快地翻出一根塑料袋,还没,谢崇宜就将被吐满的毛巾一兜丢到了车窗外,回头就抓走乌珩手中的塑料袋,展开,将头埋了进去,吐得昏天暗地。
蜀葵见自己的垃圾袋被谢崇宜抢走,着急地用爪子扒拉乌珩,乌珩又拿出一只,展开,蜀葵立马把头塞进了垃圾袋,呕吐不止。
“恶心!”X面朝着后座,大喊道。
薛屺把全部车窗都打开,“老谢!怎么狗吐你也吐!”
把胃内食物吐了个干干净净的蜀葵摇摇晃晃地爬去了副驾驶,幸好空间足够宽敞,它坐在座位前的空地处,下巴磕在薛屺身上,打不起精神来,对被自己恶心到的谢崇宜更是毫无歉意。
谢崇宜用水漱了口洗了手,精神萎靡地倒下,脑袋枕着乌珩的腿。
X作为旁观鸟,到这时候终于发觉到不太对了,它将脖子越伸越长。
谢崇宜睁开眼,抬手给了它一个脑瓜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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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难行,路上深深浅浅的坑洼不断,加上下雨,车速无法提起来不说,还要提防车轮陷进泥泞里的车辙。往日笔直宽阔大道早就被各种自然灾害和群掠而过的怪物植物毁得稀巴烂,吉普车都难走,后面的货车更是不易。
连续开了三个小时,赶路人才在路边看在一块歪斜的路牌——乌云村。
沈平安开着的那辆吉普车,停在路牌旁边,应流泉正在对着哗哗流水的沟渠小解。
乌珩所坐的车在他们旁边停下时,应流泉还没尿完。
“应老师!”薛屺喊道,“你们车上还有女生呢!!”
应流泉回头,脸已经红透了,他尿完了忙拉上拉链,道:“她们在车上。我们说好了,我先尿,她们再尿。”
薛屺朝他竖起大拇指。
两辆吉普车挨着停在了沟渠旁,挨着沟渠的不止车,还有顶着天的防护林,粗壮笔直,风把它们的树冠吹得哗啦啦响,雨被搅合得乱七八糟地飞溅。
方圆数里应该都是往日的农田,哪怕是野草狂长摇摆,目之所及也是一片平坦绿海,房舍当然已经消失了个干净,但各种动物的叫唤声却绵延不尽。
乌珩牵着蜀葵下车,蜀葵满地嗅,接着就在应流泉小解的位置抬起了腿——一泡热气腾腾的狗尿喷溅而出。
应流泉再次闹了个大红脸。
沈平安环视四周,“吃点东西,透透气,等雪智和林梦之赶上来了我们再上路。”
窦露拉着阮丝莲,“我们也要上厕所。”
薛屺捧住下巴,怕它掉了,“在这儿?”
“怎么可能?”窦露翻了个白眼,朝沟渠那边的草丛看去,“当然是去没人能看见的地方啊。”
“那你们注意安全。”沈平安说。
只见窦露放开了阮丝莲的手,先一步跳到了沟渠旁的田埂上,田埂被雨水淋软了,她差点就直接滑进了田地里,及时稳住脚步后,她转身张开双臂,“阿阮你跳,我接住你。”
阮丝莲拢着外套,她没异能,面对着这种和河流无异水浪翻腾的沟渠,以及两三米宽的宽度,她就是铆足了劲跳,也不可能跳得过去。
“露露……”她为难道。
“别强人所难了。”乌珩的声音响起,藤蔓从后面勒住阮丝莲的腰,直接把她轻轻松松地送到了窦露手里。
“汪汪!”蜀葵放声大叫。
“谢啦。”窦露索性抱着阮丝莲没放下,一头扎进了草丛之中,那草丛两三人高,两个女生一进去,就不见了踪影。
乌珩转头,送狗上车,看见它四条泥腿子,还细致地给擦了脚。
他回身蹲在沟渠旁边洗手,水冰凉刺骨,冲劲也比看起来大不少,他洗了一会儿,手一直没从水中拿出来,沈平安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鱼。”他突然拔出双手,手中举着一条还在拼命挣扎甩尾的大鲫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