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珩贡献了两只野鸡出来,把众人给吓了一跳,但腰酸背痛的身体马上就精神勃发了起来。
“我靠阿珩你哪来的鸡?”林梦之哪怕是爬,也要爬到鸡的面前看一看,跟他认知里的鸡不一样,这个鸡不仅仅是变异鸡,还有隐隐发光的彩羽以及长过身体的漂亮尾巴。
蜀葵和X也自然而然地围了过去,它们对野鸡也很感兴趣。
“之前在流萤基地附近抓的。”当时抓的那几只只能作为种子,但现在已经好几个月过去,除了陈医生这个潜藏的危机以外,它们在空间里几乎没有天敌,漫山遍野地跑,一次性吃上两只,乌珩也不会舍不得了。
林梦之竖起大拇指,“还得是我兄弟。”他说完后回头,“谁来杀?这个我不敢。”
“人都杀过了,还怕这个?”不知道是谁咕哝了这么一句。
林梦之精准地找到了发出声音的人,又是沈如意那小子,沈平安怎么会有这么个弟弟?
“我来杀,今晚的饭我来做,”沈平安对敖舍说,“敖哥你休息。”
异能者恢复调整的速度比普通人类要快上百倍有余,所以敖舍也没跟沈平安客气,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薛屺则忙着给大家杯子里添水,给铁桶里添柴,反正大家需要什么,他就尽量去帮忙,但解手这种事情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屋子的保暖性比他们想象得要好,火烧得足够旺,空气很快就彻底使人感到暖和起来,本来僵缓的关节和血液也终于慢慢恢复了知觉,海拔带来的头重脚轻却只有轻微的减轻。
乌珩烤得四肢发软,后背冒汗,他把狼皮袄子脱了。
野鸡的血腥味传入鼻息,他穿着件卫衣,跟着味儿就从后门摸了出去,刚迈出门槛就又缩头退了回来。
太冷了。
谢崇宜发觉他又回来了,攥了攥他几根手指,余光扫过对方雪白耳垂上那只如红色宝玉的虫眼,笑了笑。
之前喊着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食物的老林,搂着两坛子酸菜走了出来。
林梦之心直口快,“哈,你个老头,之前还说没有吃的,现在又有了,你就是想吃我们的鸡。吧。”
旁边几人抠的抠手指,掐的掐大腿,面面相觑后,表情更是有绷不住的趋势,薛慎手指抵在掌心下,“禁止玩谐音梗。”
老林对这些一无所知,他放下酸菜,取了一口铁锅,把铁钩上的水壶取下,说道:“既然我拿出了我自己储藏的食物,让我吃上一口鸡肉,又有何不可?”
“话虽如此,”薛屺蹲到坛子旁边,打开盖子,闻了闻,“好酸——这能吃吗?不是说发酵品都不能吃了?”
“这是我到了这里后才做的,没有问题。”老林拿出一个印着牡丹花底的瓷盆,伸手把酸菜一把把地拿出来,一股浓郁的发酵酸顷刻冲上房顶。
乌珩和谢崇宜同时下意识地后仰,但也没逃过。
“这才正宗,真正的奢侈品,现在你想吃,都吃不到。”老林说。
乌珩这才凑近,他细嗅之后,才发觉这种酸跟醋的酸还有以前超市售卖的酸菜味道不同,现在的这一种要更香,除了拿出来的那一刻有点不适应以外,剩下就全是很香很能激发唾液分泌的味道了。
“你每天就吃这个?”但素终究是素,闻起来再好吃,食肉动物的好感度也最多只会从0到1,所以乌珩一针见血。
老林枯瘦的手腕僵了僵,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异能,不好打猎。”
“你本身就有异能的话,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老林又哼一声,“不过是离死亡更近而已。”
“一直吃素,不如死了。”乌珩轻声道,“既然你之前说活着没有意义,为什么宁愿憋屈也要活着?”
老林倒是头一回见能接上自己的话也愿意跟自己说话的人,尽管还是个小年轻,尽管像是在呛自己,他用别有深意地看了少年一眼,“我告诉你,我在追求意义?”
乌珩眼皮慢慢垂下来,瓷盆里的酸菜黄亮亮的,菜帮子和菜叶一层叠一层,他看了一会儿,觉得班长没说错,这老头果真是有病的。
老林又开始一把一把的从坛子里抓酸菜,拧干后丢到瓷盆里,他用看似闲谈的口吻,“人走得太偏了,就会被强制赶回正路,让人知道能安心吃上一口饱饭重要过他们所追求的一切,人如蜉蝣,每天争的不就是这一口食儿……”他举起手里的一把被泡蔫了的酸菜帮子,眼冒精光,“瞧瞧这酸菜,真漂亮啊!”
-
一次热乎熨帖的晚餐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