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动道,“你有没有想我?”余烟回过头来,深深的凝望了他几秒。还是甩开他的手往前跑了。凌镜尘远远看着,满眼心疼。他从她逃离的模样里,读懂了什么。余烟回到西厢的时候,凌镜尘的豪车开出了凌寒山庄。坐在车后座的男人神色冷峻,阴沉。前面开车的是御风。他问:“您父亲这个时候可能已经休息了,您怎么不明天去?”凌镜尘的眼底有一抹散不去的冷意,“回来的当天,不去看望一下我那位好父亲,显得我多不孝顺。”他猜到了凌青云又威胁了余烟,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他要去套一套。真心话他到了医院时,凌青云正在看股市,离睡还要一会儿。而他过去,刚对自己的父亲礼貌关心了一句后,谁料凌青云冷笑一声道,“你现在接了我的工作,还有苏国王子那样的人脉,我管不了你了,你应该在家乐呵,怎么来见我了?”凌镜尘在病床边坐下,“我作为儿子,关心您不应该吧?”“关心我?”凌青云又笑,“你是因为自己和余烟的事儿来的吧?”凌镜尘眸子一敛,没有说话。他虽然从小到大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接触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但终究是一家人,还是有些了解的。凌青云这副从容又冷漠的样子,就是说明,他要说点正事了。果不其然。凌青云把平板放去一边,转头盯着凌镜尘,“你是来套我话的,还是有话要对我说?”凌镜尘喉结滚了滚,和凌青云迂回:“我看父亲有话要说,还是您说吧。”“要我说?行?”凌青云又拿过自己的手机。他解锁后,在相册里看了看,里面存着很多中药材的照片,还有一张,余烟见孟曼曼的监控截图。除了这些,还有几张他和孟曼曼的合影。从凌镜尘的角度只能看到凌青云在看手机,看不到他到底在看什么。凌青云盯着那张监控看了很久。凌镜尘有些等不及了,“父亲是想让我看什么?”他一说话。凌青云回过神来,手指动了动,把那张照片删了。“倒也不是。”他也突然开口,“是突然想起,有信息没回。”说完,抬起头来,看着凌镜尘。凌镜尘长的阴柔像于晴。而像于晴的孟曼曼,在某些方面,和凌镜尘就像兄妹。凌青云喉结咽了咽,突然又用力呼了口气。就像一阵风突然吹走了久散不去的阴云一般。接着,他把自己和孟曼曼的那些照片也都删了。“尘儿,”再把手机放下后,他问凌镜尘,“爸问你一句真心话。”“您问。”“你真的能保证,自己能一直爱余烟?你能保证,你现在对余烟的执念,不是因为没有得到过?”这些话,凌青云问的很认真,甚至声音也温柔了很多,“我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在你母亲之前,我曾经很爱过一个女人。”“后来,为了能生健康的孩子,我娶了你母亲,一开始我以为我对你母亲只是利用,背着她和我一开始爱的女人纠缠。”“可后来,在你母亲提出离婚后,我却舍不得,我一想我生命里没有她,我会很痛苦,后来她不愿意和我亲近了,我就找事儿气她……”“但你母亲对我还是很冷淡,我也心寒了,然后发现,很多女孩儿都很可爱,我都很喜欢,人怎么会一直爱同一个人呢?”听完这一切,凌镜尘神色依旧淡然,他眼皮缓缓眨了眨,平心静气的说,“人会一直爱同一个人,您也从头到尾,在爱着一个人。”凌青云眸子瞪大,对儿子的这话还有点期待,“谁?你母亲?”凌镜尘:“你自己。”凌青云眸子一怔。凌镜尘继续道,“您想生健康的后代,是为了您自己的未来,而您当年的未来里,就没有您所谓的您最初爱的那个女人。”“和我母亲在一起后,您的目的达到了,您又觉得不满足了,才会怀念过去,然后伤害母亲。”“后来母亲要离婚,这又要破坏您的利益,您不愿意……”“您也不用反驳我,说您之前也痛苦过,因为有些痛苦的感觉是差不多的。”“和一个相处很久的人分开的感觉,和您只有一万块,又把钱全部丢了的感觉差不多,都会有生活很难继续的错觉。”凌镜尘此刻的眸子,深沉坚毅的不容人反驳,“我问您,如果有一天发生了灾难,您和母亲只能活一个,您要让谁活?”这话,把凌青云问住了。他缓了口气,“那有一天如果发生了灾难,你和余烟只能活一个,你要让谁活?”凌镜尘神色愈发冷然,他喉结又滚动,“这个问题我不敢想。”“我都不想她受一点伤害,我不敢想她灰头土脸,恐惧的面对灾难。”“有时候,感动和付出也不一定能代表什么,但恐惧可以,人越恐惧失去什么,就会害怕幻想。”此话落,凌青云的瞳仁缩成了一个点。这个道理,他明白。凌镜尘继续说,“爱也从来不是挂在嘴上的东西,因为真正发现自己爱一个人的时候,都是后知后觉的……”“我也是有一天,看到余烟的胳膊被太阳晒的脱掉一层皮,我都心疼的不行时,才发现,我对她的感情,怎么就这样了。”凌青云沉默着,抬头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凌镜尘便看着。良久后。凌青云又说,“如果现在是你躺在这里,你觉得余烟会不会来悄悄看你?”凌镜尘不知道他突然怎么问这个,他说,“余烟看我何必悄悄的,她没有改嫁,她现在的名分,还是祈安的未亡人,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奶奶来看我。”“说起来……”凌青云眯起眸,“我记得当初余烟和安儿结婚,是因为她妈妈需要钱治病……”“她这小丫头来了咱们家,都三年了……”自言自语到这里,凌青云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沉沉的笑了起来。凌镜尘忙道:“您不要太激动,注意健康。”凌青云闭上了眼睛,冲凌青云摆了摆手,“走吧,你快走吧,我累了。”“可是……”“没什么可是的,我什么话想说,公司的事儿,你给我好好干,走吧。”看凌青云实在是不想再说什么,凌镜尘有些遗憾,但还是走了。从医院出来回凌寒山庄的路上,萧慎给他打电话。说结识了几个新朋友,叫他一起喝酒。心中有些烦闷,凌镜尘去了。……深夜一点。余烟在西厢睡的正香,唇角还挂着笑。虽然之前和凌镜尘也算是不欢而散,但那个吻给了她一点好心情。不一会儿。她西厢的房门从外打开,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走了进来。小丑丑睡梦中的余烟听到动静翻了个身,但依旧没醒。接着,她卧房的门也传来丝微的动静。余烟的眉头皱了皱,还抬手抓了抓脸。这一看就睡的很熟,直到带着酒气的男人突然压在她身上。余烟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但窗帘遮光极好,室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男人粗重的呼吸就在脸前,余烟愈发清醒时,也嗅到了酒气之外,还有她熟悉的另一种香气。“凌镜尘?”男人没说话,身子动了动,然后余烟就听见了解腰带的声音。余烟用力推了他两下,没推下去。很快,她又听到皮带抽出去扔在地上的声音,凌镜尘也在这时离了她的身。余烟赶紧翻身去摸灯的开关。可不等她摸到,一只脚踝又被一只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