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家长式的糊弄早就对小遥不奏效了,但我知道他不会点破我不想说的事。
果然听到我这么说的小遥r0u眼可见地有些不高兴,他皱眉抿起嘴,看了我半晌,闷闷地抓了两把后颈的碎发,低低地“哦”了一声,把我从石阶上牵下来。
“好不公平。”小遥委屈地嘟囔,时不时用余光瞟我,“我从小就什么事都跟你说的。”
“但是老姐你甚至连开不开心都会骗我。”他正大光明地哼哼着对我的埋怨,“姐,你老弟有那么不靠谱吗?”
这不是靠不靠谱的问题,只是有些话不好明说。
我笑笑,伸手拍拍他的背:“谁说的,你最靠谱。”
甘乐遥听出这已经是哄小孩的调调,他眯起眼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随后故意落了半步到我身后。
我看他这样子就是被敷衍以后想使坏,无奈地任由他把两条手臂松松地绕了上来,抬高手拍拍他搁过我肩窝的脸:“小心你这样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像是在抢劫路人。”
“就打劫,劫一顿夜宵。”小遥压低声音配合地恶狠狠道,往我脖子处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这位姐姐如果请不起三十串牛三十串羊两打生蚝两打扇贝,那我就只能撕票了。”
“你半小时前刚吃了我一顿米其林!”
我笑得直直发抖:“你是饕餮转世吗乐小遥?”
“哼哼,没错。”他得意洋洋地咧着虎牙臭p道,“没想到被人类识破,我就只好连姐姐你也一口吞了。”
他这样我很难不被逗笑。
也很难不心软。
“训练期间要控制饮食的,你教练特意跟我说别由着你乱来。”我是想答应他,但也不能真的就什么事都随着他去,“夜宵欠着,b赛完了随你——”
“随你宰”的宰字未来得及说出口,我便像失语了那般冻住。
在我跟小遥的前面,有两个看着也像是在散步的学生。
白绀的运动服哪怕在夜se中也很显眼,专门定制的运动外套在后背别有可拆卸的刺绣。
帝京。
那是弟弟,是澄意的学校。
只是这个的话不足以让我动摇,让我的心脏开始不安震动的原因源于我认识其中一个背影。
是图柏冬。
与之同时,想起的是他发来的消息。
光岛。
他说澄意去了光岛。
现在,身为澄意室友的他也在光岛。
他和澄意关系那么好,所以,现在和他一起并肩而走的这个孩子……
是澄意吗?
我条件反s地捏紧双手,十根手指绞在一起。
我sisi地盯着图柏冬旁边那个与他身高相仿的青年,声音卡在喉中,在几yu出口的那个瞬间,我却猛然发现我不知道该叫谁的名字。
该叫澄意吗?
不,不不,万一走在他旁边的并不是澄意呢?
叫图柏冬b较稳妥吧?
然后问他澄意在哪里。没错。
小遥明显看出我的失态,他皱起眉:“姐?”
这个称呼如同过电,我浑身一震,随即如同幻听那般,听到我以一种连我自己都陌生的,故作镇定的口吻开口——
“图柏冬。”
我终究是没胆喊澄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