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意识到凤南歌的身体还悬在门槛上,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再不犹豫,心兰抱起凤南歌就往寝殿里去。
廖然伸手想阻止,却又觉得人命关天,也只能这样了。
等到慕容子裕闻讯赶来,几个太医已经在正凰殿里头。
廖然跪在地上,一脸自责地道:“皇上,属下该死,可是事情实在太过紧急,属下这才违抗圣旨,放太医进了正凰殿,请皇上处置属下!”
坐在銮驾上,慕容子裕冷眼深深地看向里头,面色无有丝毫怒气,只是淡淡地问道:“伤的重不重?”
若是旁人,必死无疑,可是里头躺着的,是一个烫手山芋。他原本就与凤啸宁结怨颇深,若是她的女儿无缘无故在这里出了事,凤啸宁必定会追究。
他不想见凤啸宁,也不想徒惹麻烦,更不想······秦笙笙伤心。
毕竟,是她的女儿。
廖然磕着头,道:“据太医说,公主被门匾伤到了背脊,虽然椎骨没有断裂,却也伤到了筋骨,且加上出血稍多,怕是没有个把月的卧床静养,是不能下地行走。”
慕容子裕单手搁在扶手上,拇指与食指来回轻轻摩挲,看着地上摔出了裂痕的门匾,再看一看门匾上新鲜的血迹,眸色幽深一片。
这块匾额,是老匾额了,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但从来就没有松动过的痕迹。
且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就砸中了这位身份特殊的小公主,这里头,莫非有什么蹊跷?
可是不管怎样,人是在这里出的事情,他这一国之主,总不能反倒去指责这位小公主走路不小心?
虽然,换了任何一个人,他都会这样反责对方走路不长眼,甚至杀之。
思虑了片刻,慕容子裕道:“既如此,寡人就再破个例,就让公主在里头休养,让你夫人伺候着,等公主痊愈了,即刻送她出宫。”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慕容子裕静立,一双清冷的凤目投向远方的天空,道:“至于镜花国那边要如何交代,让你夫人看着办。”
廖然颔首,“臣知道,臣遵旨。”
慕容子裕一抬衣袖,欲要起驾,目光再次瞥见那块匾额,眸底涌出短暂的波澜。
那上面特意用碎陨石镶嵌的三个字,已经皲裂,如同他碎裂的心。
难道,老天爷真的要让他什么都不要留下,只徒留一抹伤心吗?
“让人把门匾擦拭干净,然后······放进正凰殿珍宝阁内收起来。”
“是!”
内心沉沉地叹了一声,慕容子裕摆了摆手,銮驾起动,一片玄色的衣角在春风中轻漾······
当秦笙笙接到心兰的飞书时,已是凤南歌重伤后的第五天。
看罢书信上的内容,整座御宁宫陷入了一片压抑中。
缓过神来后,秦笙笙红着眼眶,怒视坐在书桌旁的凤啸宁。
“都怪你,非逼着自己女儿离家出走才甘心,现在好了,你如意了,她伤成这样,根本就不能按时回家······可怜她身边除了心兰,再没有一个贴己的人伺候着,你叫我怎能放得下心!”
被点到名的凤啸宁领导,想张口分辩什么,但见秦笙笙很是焦虑,于是又住了口。
他朝坐在下首的凤瑾璃使了一个眼色。
凤瑾璃会意,接过绿竹手里的茶盏,亲自端到秦笙笙面前。
“母后,保重凤体要紧,别为了那丫头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