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几句话,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往前俯了一些,长臂一捞就将人抱入了怀中。“你听我跟你说一件好笑的事情”
“什么?”
“就是韩元嘉那个憨子,这些日子因为要商讨北征之事,就来往的密切了些,也让他看见了你我之间亲密的举动,虽说原先也没打算瞒着他,可哪里知道他看见之后就想错了呢。”
想到这几日,对方拉着自己偷摸说话时的样子,李浔就忍俊不禁。
“好端端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从哪看的话本,自个儿呀,想了一出风流皇帝俏太监的戏码,日日劝说我苦海回头。”他将怀中的人颠了颠,埋头到对方的肩窝闷闷地笑出了声。“风流皇帝俏太监,哈哈哈。”
哪知怀中的人却没什么动静,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怎么,是不是我使的力太大,箍得你难受。”
晏华清脸上的笑意变得淡了一些,又或许和刚才其实还是一样的。
“没有,没有难受的。”晏淮清说着,换了一个姿势,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李浔的脖颈。
吐了几口半热不凉的气,为自己正名。“皇帝不风流,不过太监确实俏。”
李浔哼笑了几声,张嘴叼住了对方颈侧白嫩的肉。“那我可得仔细点了,不能让比我更俏的太监出现在陛下的眼前,免得与我来争宠。”
-
心情尚佳时,李浔是可以说到做到的,所以再见到邬修明,他也真的是和和气气的,没再说什么刺人的话。
而打了场胜仗回来,邬修明也终于给了他个好脸色看。
但知道他们冒险的计划,以及晏淮清要跟着他们一块儿北征的时候,眉头就又皱了起来。
殿中静默了几许,谁也没说话。
李浔却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异样的气氛,自顾自地笑着对邬修明说:“太师放心,韩指挥使会留下来帮太师的。”
京都总要有人坐镇,别的人可不可靠行不行,李浔不说,但他信任的人必然要留有其一在京都。让自己感受到了安心,才是真的安心,依靠旁人而获得,只会惶惶不可终日。
“哎——”邬修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那声音也不似叹气。
他让人挑不出错的,对晏淮清行了一个礼。“此去艰险,陛下,千万要保重龙体。”
转向李浔作揖时,才多多少少能看见几分不情不愿的情绪,不过还是客客气气地说:“一路有劳李掌印关照。”
李浔只是不喜欢邬修明的做派,并不代表看不上对方这个人。
为人臣子,邬修明已经做到最好了。
他还了一个礼。“太师放心,有我在,总不会让陛下受苦的。”
“也是,这话也不该由我多说。”邬修明笑道,“那便也祝李掌印,此去顺遂平安。”
听着对方说这话,李浔挑了一下眉。
他用余光瞥了眼站在身侧的晏淮清,心中多多少少猜出了些。大概晏淮清已经对邬修明坦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够如此泰然自若地接受这一切。
为人臣子,邬修明确实已经做到最好了。
他面上不显,又和邬修明客气了几句。
将能嘱托的都嘱托了、能安排的都安排了,便是真正到了北去应约之时。
等真正出了城门,才有了要再次离开京都的实感。
寒冷的风如钝刀一般拍在他们的脸上,刮的面上的肌肤又疼又痒。
冬天确实来了。
这是天启元年十一月初六,新帝晏淮清上位后,大晏迎来的第一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