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沙发旁,在陈麦对面的单人位上坐下。
“大概讲一下。”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陈麦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复述。
从他如何用温和的方式开场,到拿出那份详细的盗窃清单。
从老太太一开始的慌乱和否认,到后来倾诉自己的孤独和空虚。
“……她说,她就是图个刺激,为了满足一种源于孤独的心理快感。”
陈-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这个动机,我信一部分。但它解释不了,她是怎么打开密码锁的。”
林默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陈麦便接着讲下去。
讲到自己如何用开玩笑的方式试图套话,结果弄巧成拙,激怒了对方。
讲到自己如何道歉,如何退让,最后,如何抛出了“多次盗窃”和“影响子女政审”这两张王牌。
“……我把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全都摆在了她面前。”
陈麦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
“我以为她会彻底崩溃,然后告诉我真相。”
“结果呢?”林默问。
“结果,她就重复那套‘图刺激’的说辞,然后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陈麦抬起头,看着林默,满是懊恼。
“默哥,我搞砸了。”
“我把她逼得太紧了,她现在进入了一种彻底的防御状态,再想让她开口,几乎不可能了。”
“我最后没办法,只能撂下一句‘法庭见’,然后就走了。”
他说完,便低下了头,等待着林默的批评。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
林默没有说话。
他只是安静地听着,手指在沙发的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一下。
又一下。
陈麦感觉这沉默比任何严厉的批评都更让他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
林默的敲击,停了。
陈麦鼓起勇气,抬起头。
他看到林默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