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把那封道歉信,小心翼翼地放回文件袋,然后递还给陈麦。
“麦子,这事你办得很好。”
他的动作和话语,都恢复了正常。
仿佛刚才那句“滚蛋”,只是所有人的幻觉。
“啊?哦……好……”陈麦懵懵懂懂地接过文件袋,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你先出去吧,我跟周大少聊点私事。”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的,默哥,白哥,那我先走了。”
陈麦如蒙大赦,逃也似的溜出了办公室,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林默和周叙白两个人。
气氛,反而没有刚才那么紧绷了。
周叙白看着林默,一脸的无语。
“行啊你,林默,长本事了,敢让你白哥滚蛋了。”
他一屁股坐回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那股子高深莫测的劲儿彻底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同龄人之间的,带着点痞气的无奈。
“不然呢?”林默给自己倒了杯水,也坐回椅子上,“听你给我上课?听你给我讲什么狗屁棋盘哲学?”
“我他妈哥哥刚被人确认是谋杀,你跟我讲五十块钱的道歉信里有大道?”
林默一口气把心里的火气全喷了出来。
周叙白愣住了。
他脸上的那点调侃,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说什么?”
“胡老爷子告诉你了?”
“嗯。”林默喝了一口水,情绪平复了些许,“他说,我哥的死,不是意外。”
周叙白沉默了。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抱歉。”
“我不知道,他今天会跟你说这个。”
林默摆了摆手。
“不怪你。”
“是我自己情绪不对。”
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下来。
但这一次的安静,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没有了试探,没有了博弈,也没有了装腔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