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然叹气。
斐怀垂眼道:&ldo;怎么,嫌罚得轻了,心里过不去?&rdo;
朝然颔首。
斐怀语气有些微妙:&ldo;换个心大的估计这会儿该偷着乐了。&rdo;
朝然无奈苦笑:&ldo;可惜我不是。&rdo;
斐怀只是笑着摇头,什么都没说。眉梢眼角吊着罕见的疲惫。
那种疲惫,只是触及一角,她都觉得是她不能承受的。
神使的话又在她心头浮起。
过往成迷,不可深交。
她真的对斐怀一点都不好奇么?
斐怀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搔首弄姿随波摇曳的水草上。此时他的神情看起来冷漠又疏离。
他自出现在她跟前,似乎总是有些矛盾的。
他隐居不理世事多年却突然出手帮她,他温和有礼看似平易近人却从不亲近任何神,他总是对她很有耐心仿佛准备在河神府久待,但偶尔又说一些别有深意的叮嘱的话像是马上要离开。
朝然不是不信他,只是有些不安。
两厢沉默许久,斐怀合了合眼,忽然道:&ldo;我需得闭关一些日子。&rdo;
朝然愣愣地&ldo;哦&rdo;了一声。
斐怀起身离开。朝然不由自主也跟着站起,有些紧张地道:&ldo;我……刚才那些神使与我说不可与你深交……&rdo;
话说了半句,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恨不得趁斐怀没听到她说什么之前把这话原模原样地吞回肚子里去。
斐怀没有回头,语气平静温和:&ldo;也许你该听他们的。何况我本就没有与任何神明深交的打算。&rdo;
朝然忙道:&ldo;可是我……&rdo;
殿门开启又合上。朝然傻兮兮地张着嘴,愣了一会儿,却也只能把滑到嘴边的话咽下。
斐怀似乎自看到那些神使之后心情就不怎么好,又或者是抵挡天罚消耗了他不少精力,他实在拿不出更多耐心了。
朝然在他寝居前踌躇片刻,见殿中亮起结界的神光,有些垂头丧气地走了。
有几个躲在一旁听墙角的小神见她过来,手忙脚乱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