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害怕,害怕很多她无法完全掌控的事情。
一种病态的依赖心理。
水萦鱼的声线清冷,此时对着她却格外温柔,“还进去?吗?”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接下来的事情早就无所谓了。
黎微说:“嗯。”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回答,一些就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古怪原因。
大概是因为水萦鱼难得的温柔让她有些受宠若惊,所以她便渴望加倍回报对方这份叫人惊喜的温柔。
昨夜下了雨,动物园的路有?些滑,不过算不上?问题,黎微牵着水萦鱼的手,似有似无地带着几分搀扶意味。
水萦鱼一路上?倒也没对铁笼子里的动物们表现出怎样的兴趣。
她们一路往前走,天渐渐阴沉了些,不再像之前那般明朗。
水萦鱼有目的地走到豪猪的铁栏边,章桨也站在不远处,欢笑着的一家三口,非常和谐的一幅画面。
小小的一个?小姑娘,脸蛋粉粉的,揪着alpha母亲的衣袖指着正在喝水的豪猪直嚷嚷。
“猪猪,猪猪。”
她的alpha妈妈无奈又宠溺地笑着说:“宝贝,这不是猪猪。”
小朋友似乎有些无法接受这样一个消息,慢半拍地呆了呆,眨了眨黑豆子一般亮亮的眼睛,把手一撇,还是嚷嚷着喊“猪猪”。
水萦鱼绕开章桨探寻的目光,只望着那矮矮的小姑娘。
黎微也顺着水萦鱼的目光看过去?,很可爱的小妹妹,她能?理解水萦鱼现在的心情。
大概还有?几?个?月,六个?月不到,还有?五个?月,她们也会拥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绕着她们跑跑跳跳的,说一些叽里咕噜的调皮话,她们觉得无所谓,觉得这就是小孩该有的样子。
而她们曾经从来没有?过,她们想要弥补,于?是拥有了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孩。
这是自我的救赎还是不管不顾的一错再错,其实她们也无法下定论。
不过现实大概就是这样的,她们必须学?会接受,并且不断适应-
水萦鱼没和章桨说多少话,大概就是相熟的两个?陌生人,本?就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世界,只有?那么一点交汇的地方。
“四个?月了?”章桨瞧着她的肚子问。
“差一周五个月。”水萦鱼回答道。
她的神情安静,落在章桨眼里就是脆弱美人独有的忧郁。
而落在一旁的黎微眼里,只有黎微才清楚自己心中那股闷闷的酸涩感受。
章桨犹豫道:“我在网上看到了关于你的新闻”
“嗯。”水萦鱼承认,“差不多就是那样。”
“啊?”
章桨有?些发?懵,正巧这时她的女儿?转着又来拉她,想让她来断定豪猪该归属于哪个种类。
水萦鱼没去解释差不多就是哪样,她也没来得及再问。
她们之间存在某种淡漠的隔阂,本?身的性质毫无意义,也不必深究。
因为她们本不就在同一个世界,章桨被女儿?牵走,小步跑到栏杆前,她笑起?来,因为身边的小女孩,所以她的笑容也很有?一副不自知的天真做派。
水萦鱼依旧站在原地,黎微见状也牵住她的手,很温暖的一只手,有?些干燥,靠近时带来一阵冷气,但仍给人贴心的感受。
水萦鱼偏头看了她一眼,脸上?表情淡淡的,有?些看不出来的情绪。
或许是章桨所认为的忧郁,也有?可能与黎微终日忍受的孤独相似。
黎微木木的,只看见对方淡色的嘴唇轻启轻合,“走吧。”
水萦鱼没再多说什?么,没有?任何与她此刻心情相衬的言论。
她脸上?有?些笑意,但那笑看起?来虚假,仿佛是为笑而笑,并不因为某些值得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