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南方十?里?不同音,蒙语当然不同地区的音调发声都不同。
姜青禾则按照平西草原牧民?的腔调,她先教打招呼的词,赛拜诺是蒙语里?你好的意思。
虎妮昂起头,她猎野猪都不怕,还能怕读个蒙语。她咳了咳,信心满满地开口,“三~百~奴!”
姜青禾发誓,她绝对没笑?。但其他人笑得前仰后合,尤其二妞子最夸张,趴在地上笑?得跟只鸭子似的,嘎嘎嘎,屋顶的雪都被她震落了。
虎妮哼了声,她一把拉起笑?得露出?牙花子的宋大花,“你有本事你来。”
“来就来,”宋大花站起身?,理理自己的袄子,又清了清嗓子,她准备好,架势也足了。
然后她挠了挠脑袋,“啥词来着?”
全叫虎妮给闹的,她全给忘了。
姜青禾又说了遍,宋大花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前方,仿佛那?里?有蒙古人在跟她对视,她大喊:“赛~拜~奴~”
明明是连起来念的,宋大花跟唱戏一样。一时?连姜青禾都憋不住了,背过去肩膀一耸一耸,都快笑?抽过去。
屋里?笑?声此起彼伏,学语言的就是会闹出?很多名堂,后面简化到你好就只用说个“赛”。一个词的话?,小娃学得特别?快。
尤其是蔓蔓,她简直憋红了脸,用尽全身?力气喊:“赛!”
“赛音,”二妞子鼓足劲回她,赛音是蒙古语“好”的意思。
之后几天,几个娃碰头第一句话?,小草说:“赛,蔓蔓。”
“赛赛赛,”蔓蔓回,可把人笑?得够呛。
学到后面,每个人有了自己的蒙语名
字,虎妮的最直接,她自己也最喜欢,叫巴尔思,蒙语虎的意思。
四婆说不好,虎上加虎,到时?候更瓜眉什眼。她还说了句,草包虚大汉,能吃不能干,可叫虎妮不乐意了。
宋大花要叫自己阿拉坦花,里?头带个花,这?名又叫金莲花,没有金银首饰,名字里?带个金多好。
她甚至还想,要不要改名叫宋金花,被?她男人拦住了,说自己名里?带个贵也没有贵起来,金字压不住,她这?才作罢。
其他人起的名正常多了,比如小草是宝音都楞(福满),二妞子叫额乐(鹰),她希望自己比鹰还厉害,虎子叫陶都(清澈)。
蔓蔓给起了叫朝宝的名字,寓意聪明伶俐。
这?让徐祯突然想起,那?时?给刚生下来的蔓蔓取名,生怕取不好,他和苗苗字典翻了一遍又一遍,才定?下小名。
小名取自成语蔓蔓日?茂,意思天长地久一天天茂盛。至于大名,又要好写又好记,则取了姜十?安,那?时?两人给她写了十?个安字,诸如:平安、安康、安宁、安乐…
到现在徐祯都会自得,这?个大名取得好,主要好在特别?好写阿。
至于姜青禾她没取,徐祯是选择困难,四婆很忌讳取名。
一个个有了蒙语名字后,学起蒙语那?叫一个斗志昂扬,蒙语名字太难写,他们要求学写自己的名字。
是的,并不是学认字,像宋大花和虎妮,她们对于认字的兴趣并没有那?么大,也许比起认字,她们更喜欢学算数。
比如怎么能快速数清有多少钱,知?道这?些数怎么写。
当然她们不学,并不代表不压着娃学,她们态度是只要学不傻,就往死里?学。
姜青禾并没有一定?要求她们学识字,这?个世界并没有规定?人只有认识字才完整,认字也好,不认字也好,不强求。
日?子在几个小孩时?而高兴,时?而痛苦的学字中过去,一晃眼到了腊月。这?期间又下了场雪,只不过半日?停止,而姜青禾有时?从后院喂完草,会瞟到伫立在不远处孤零零的偏顶房子。
这?座不大的屋子造好后,还没有移灶造炕,期间李郎中来过一次,他说秋末山里?路滑,苗阿婆扭了腰,虽说没大碍。却叫他家闺女吓得够呛,搬到镇里?去住段日?子,等开春再回来。
雪后姜青禾叫上徐祯,也去给苗阿婆的屋顶扫雪,两人还手拉手,你牵着我,我扶着你走去麦地里?看麦子。
麦地里?的青苗全都盖上一层雪被?,路上也碰到有大爷来看麦子,说了句:“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今天晌午吃馒头?”徐祯偏头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