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罗伯茨面前说他衣服骚里骚气,不是欧洲人就是gay,还向朋友吐槽他小气,小费给得少,只给了20,上次那个美国傻逼,就给了他50,真是太傻逼了!
这些话郑锋以为罗伯茨不会听得懂,没想到罗伯茨不仅听得懂,还在背地里看他笑话。郑锋觉得自己后背凉嗖嗖的,这人到底是什么怪脾气……
温博凉给郑峰解了围,说:“你先出去吧,后面的不需要你翻译了。”
“谢谢。”郑峰快赶紧步离开办公室。他知道,不需要你翻译的意思是,再也不用他翻译了。
罗伯茨再在椅子上转了一圈,伸手要再将沙漏掉了个,被温博凉按住了。
罗伯茨哈哈大笑,松开手,将休闲西裤弹了弹,说:“这次我来,你带不带我到附近转转?我想去你们中国的a货市场淘点东西,那地方叫什么来着?fakearket……义乌?”
温博凉脸色沉了沉。这话即便罗伯茨是笑眯眯说的,但依然让人觉得像是贝壳里混进了沙子,让人磨得难受。
罗伯茨见温博凉已经在真生气的边缘,稍稍收敛了点,说:“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他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文件,放在温博凉面前,说:“打开看看吧。”
温博凉将文件抽了出来,他只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变了。
他两指一弹,将文件退给了罗伯茨,说:“无稽之谈。”
“什么意思?”罗伯茨中文说得再溜,也学不来这么深奥的成语,他眨着眼,好学又迷茫。
舒柏晧便用英语跟他解释:“nonsense。”
“温,在你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之前,我一直是詹姆斯唯一的学生。詹姆斯生病了,我照顾了他。你仅仅只和他相处了一周,参加了一场他的葬礼,在他的墓碑前放了一朵花,他就把自己的所有的遗产都赠给你?这是不可能的!”罗伯茨说:“遗嘱有问题,一定!”
温博凉说:“詹姆斯教授并没有说将这笔钱全部给我,而是要通过我,投入到他未完成的事业里。”
“nonsense!”罗伯茨低咒了一句,他脸色一暗,没好气地激动道:“你是一个骗子。我大学一年级是詹姆斯教授的学生了,他教了我六年。詹姆斯教授不是学院里最好的教授。他的脾气很古怪,很多同学不愿意选择他的课程。但是我很喜欢他的研究,我从最基础的助教做起,和詹姆斯教授一起做实验,一直到詹姆斯教授离世,他都以我为他最忠实的朋友。
罗伯茨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几乎歇斯底里,“我从来不知道詹姆斯教授有立遗嘱,直到你在他的病房里待了一周,是你改变了詹姆斯教授的想法,你欺骗了他的遗产。”
罗伯茨边说边站了起来,两眼发红的夸张地挥动手臂。那么大一笔钱,他计划了那么久……从詹姆斯生病开始,一直到他去世,他捏着鼻子忍受着他,怎么最后一点好处都没有?
“你没有资格指控,”这时魏西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脸上依然是标准的职业微笑,但一双眼睛已经变得和老鹰一样敏锐。
罗伯茨指着魏西说:“他是谁。”
温博凉站起身,说:“他是我的律师。我觉得你有必要也请一位。”
美国人不怕别的,就怕律师,罗伯茨立刻安静了下来,他摸了摸鼻子,然后笑了一声,说:“你们中国有一句老话,我希望我没有记错,骑驴看长本,我们走着瞧把。”罗伯茨离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