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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彦语塞又想笑,话都让他说了。
不过贺听澜说的倒是真心话,他一直都很羡慕这种又顺又直的头发,因为他自己的头发就很卷,发量还多,怎么梳都梳不服帖。
以至于他只能把一部分编成辫子,这样也好压着一点其余的。
不过每次洗头之后都很煎熬,用长巾绞干、让风吹干、用火烤干得全用一遍。
有一次还让火苗把头发点着了,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他的头发变得像狗啃的一样。
臭美的贺大当家嗷嗷大哭。
总之,洗头发整一套下来是个大工程。
冬天更惨,头发没干之前不敢出门,否则一出去就挂一头冰碴儿。
贺听澜对着傅彦叨叨叨地说了一通关于自己和自己的头发斗智斗勇的日常,最后把傅彦给说睡着了。
见状,贺听澜又气呼呼地把傅彦的鼻头往上戳了一下,给他戳出猪鼻子。
“我忙着伺候你,你倒先睡着了,岂有此理!”
傅彦大概是累坏了,睡得很沉,甚至轻微地打起了鼾。
“算了,看在你是伤员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贺听澜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傅彦的头发绞干,然后把他的脑袋挪到枕头上。
贺听澜盯着傅彦安详的睡颜,心中升起一连串的疑问。
此人甚是奇怪。
身世未知、经历未知、被追杀的原因未知,反正怎么看都像是一块烫手山芋。
就这么把他放走肯定不行,万一他给朝廷透露了寨子的信息就糟了。
一直把他扣在这也不行,这大少爷的家人迟早有一天会找来,到时候寨子还得完蛋。
唉,愁啊……
不过这些问题等明天傅彦醒来再说吧,贺听澜觉得自己的胃正在发起激烈的抗议。
此时天早就黑透了,贺听澜从庖厨拿了几个包子飞速啃了,连今天的账本都懒得看,困意上头,倒床就睡。
然而第二天清晨,贺听澜难得地比平时早醒,大概是昨天扛回来那货身份成谜,他心里就总惦记着什么,居然在他的宠物鹰来喊他起床之前就醒了。
傅彦那厮现在啥样了?
他的伤并不严重,只是过度疲惫,应该不会发烧……嗯,就算烧了也没事,他那有人守着,总不至于升天。
贺听澜在榻上躺尸,两眼干瞪着正上方的帐顶,发呆。
很快,这个很美好的清晨就被不美好的鹰啸声打断。
贺听澜听见大老远传来一声尖锐的、能划破天际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
它来了!
紧接着,一只矫健的雄鹰呼啦啦地从窗户闯进来,落在贺听澜的床梁上,歪着脑袋瞅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