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打开一个盖子,将里面的几根扳手掰了几下。
这是一个往山下传声的装置,所谓的装神弄鬼、发出各种怪声就是靠它。
贺听澜当初为了图省事,专门造了个自动的装置。
只要打开阀门,这个装置就会每隔一段时间发出声音。
百姓们夜间偶尔路过此地,便有可能听到一阵嘶哑的、哀怨的、低沉的吼叫声和喘息声,还夹杂着咀嚼、撕咬血肉的声音,以及咬断骨头的那种“咔嚓咔嚓”的声音。
同时,山腰处还装有鼓风机关,同步往山下吹风。
阴森诡异的动静,令人后背发凉。
可以带给人们听觉和触觉的双重美妙体验!
吓不死你们!贺听澜得意洋洋地心想。
安排好一切,贺听澜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知道这场劫难迟早要来,却也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贺听澜在榻上躺尸,一动不动地盯着上面的房梁,有些出神。
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他总是告诉自己,以后的事情谁都预料不到,所以享受现在的每一天就好,不必劳心劳神去担忧未来。
可是贺听澜还是会止不住地展望。
清河盟、北疆的战事、朝廷对无名寨的注意……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每一件似乎都在提醒着贺听澜,他不可能一直隐匿,他永远都做不到真正的出世。
好像有无尽的谜团挡在他的前方,又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推着他,不断怂恿他去将这些谜团打散。
贺听澜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迷茫。
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是不是就要到头了?
于是贺听澜在榻上翻来覆去,直到三更天才好不容易睡着。
次日,贺听澜竟然比平时提早了将近一个时辰醒来。
以至于此时天还没亮,蓝灰色的天空好像蒙了一层纱,冷冽又虚无。
大概是心里有事的缘故,贺听澜一睁开眼睛便困意全无,几乎没怎么赖床就起来了。
他穿衣洗漱完毕,推门走了出去。
这会寨子里仍是一片寂静,大家都还没起来。
虽已然入夏,但清晨时分尚有些寒意,贺听澜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他一路小跑着到了山顶的暸望塔,见到正在站岗的阿戆和张青松二人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千里镜。
“怎么样?有什么情况吗?”贺听澜问道。
张青松摇摇头,“没有。大当家,他们还是一直站在底下,我实在是搞不懂他们到底要干嘛?玩儿熬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