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秒过后,付惊楼眯缝了下眼睛,确认那好像真的是墨。
李轻池此人马虎惯了,手里握着笔便睡了过去,没按下的水性笔就跟着他的睡姿,十分飘逸地在脸颊和手臂上划出几道痕迹。
付惊楼盯着那几处花猫般的磨痕,半晌,他俯下身,眼皮半垂,伸出拇指,在马上要触碰李轻池脸颊时,忽而察觉对方呼吸顿了一瞬。
他们此刻靠得很近,所有的动静都无处遁形。
付惊楼停下动作,维持着姿势没动,盯着李轻池微微抿直的唇角,语气很淡:
“醒着?”
李轻池硬着头皮挪动了一下胳膊,假装自己刚从梦中醒来,但眼皮颤抖的频率实在太快了,很像是做贼心虚。
他睁眼,目光清明,与付惊楼直直对上,付惊楼确认里面没有丝毫睡意。
只有叫人一眼就能看破的不自在。
付惊楼冷淡着视线,抬手,指尖蜻蜓点水,往李轻池花猫一样的侧脸指过去:
“你——”
下一秒,李轻池偏过头,下意识躲开了。
这下两个人都沉默了。
李轻池心跳如鼓,他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像是装着无数个毛线球,又乱又杂,找不到头绪,等找到了,又剩下一片空白。
气氛凝固,在安静得落针可闻的环境之中,李轻池垂下眼睛,抿着唇,不知所措地开口:
“……我刚没睡醒。”
可两个人都再清楚不过,这只是一个拙劣的借口,因为李轻池从来没有过哪怕一次,会像现在这样,慌张又狼狈地避开付惊楼的接触。
以前从来都是付惊楼躲得多,今非昔比,李轻池与付惊楼身份调转,可他心里也没有变得更好受。
他甚至不敢抬眼看一看付惊楼眼睛。
在以前,李轻池不知道付惊楼心意的时候,忽视是情理之中,可现在不一样了,对方目光沉沉,分明安静过分,可落在自己身上却如有实质般,不容忽视。
他真切地意识到付惊楼是真的喜欢他。是连安静望着他时,眼睛都像会说话。
这让李轻池生出紧张与无措,不知该将这份心意攥在手里还是放在心里,付惊楼的喜欢应当是被郑重对待的,李轻池不想让他难过。
又或许付惊楼其实并没有。
因为他神色平平,只是轻微地停滞刹那,整个人便恢复如常,收回视线,随手往李轻池怀里扔了包湿巾。
他看着电脑屏幕,冷机质的光亮照在付惊楼脸上,显得凌厉而不近人情,轻薄的眼皮绷着,语气谈不上好与不好:
“脸上有墨,自己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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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心动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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