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之前被男鬼从那个梦中拉出来的时候,他曾经见过一只类似的小狐狸,站在月光下面,和他遥远对视过一眼。
小狐狸似乎看出来他的拘谨,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微微一笑,主动靠近他。
“你好,乔书文。”然后,狐狸开口讲话了。
乔书文:……
好诡异。
会说人话简直就是小动物可爱程度扣分项目。
但是下一秒,心月狐主动将它毛茸茸的蓬松尾巴搭在乔书文腿上,让他瞬间打消了诡异情绪。
拜托,这可是一只会主动给撸尾巴的小狐狸哎!
“……你好?”
这还是第一次有小动物主动靠近他,乔书文压下激动,试探性地蹲下身来,和狐狸平视:“你认识我吗?”
小狐狸抖抖耳朵,语气很天真:“咦?你是即将继任星官的人,不是吗?这里的人都认识你的。”
乔书文皱皱眉:“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他回答得不情不愿,于是小狐狸坐在他面前,干脆将一只前爪搭在他身上:“你不想吗?”
它就好像那种人类脑补中的,超级可爱的天真小动物形象。
这让乔书文犹豫了一下。
他不知道面前这只小狐狸,到底算不算真的无害,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可是转念一想,又感觉好像没什么值得隐瞒的。
“嗯,我不想。”
乔书文认真看着它,不管对方到底是谁,他都敢坦然道:“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于是心月狐疑惑地歪歪脑袋。
“超脱凡人的力量,足以与宇宙共存的寿命,这些你都可以拥有哦?”它温和道:“还是说你想要钱呢?很多很多钱,也是可以的。”
它的眼睛似乎能看穿很多东西:“你生活不怎么富裕吧,但是没关系的。”
“以前欺负你的人,到时候你可以让他们加倍感受到你当时的痛苦,以前离开你的朋友,到时候也会低三下四回来求你。”
“买不起的东西,等到了那个时候,你的钱会多到根本用不完。”
乔书文安静听它讲。
感觉光是这么听着,就很有种三年之期已到,恭迎龙王归位的诡异爽感了。
“你到底是真的不想要,还是只是在害怕呢?”心月狐慢慢绕着他踱步,爪尖点在空气中,泛起一圈一圈金色涟漪。
在刻意的培养中,即将星官继任的人通常都存在着对人世间数不清的怨憎。
受人欺侮、被人背叛、得不到一切活物的认可,同时生活得一团糟。
逆境里挣扎了这么多年,哪怕只是一丁点可能性,都足够令人垂涎。
心月狐轻轻扫过他的周身:“没关系的,你忍耐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吗?你可以放心告诉我,你想不想要。”
到底是不想要,还是在害怕。
这个问题实在很刁钻,乔书文也无法回答。
但是这或许也不是特别对立的事情,他可以非常坦诚地告诉任何人:“其实还是想要的……”
他刚刚哭过,音色还有点闷闷的。但是并不影响他语气认真:“不过我希望那些是我通过努力以后,应得的东西。”
而不是擦擦神灯,就可以获得的虚幻之物。
以他一贯的运气来看,一般这种轻而易举就能获得的东西,只有可能是专门来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