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镜有种想现在就报复回去的冲动,但她现在只是一条蛇,什么都做不了。
他僵了身子,为自己此刻产生的念头感到耻辱。
他真是堕落了,竟然会变得和她一样。
理好衣衫,他转回身正对着她,克制着心底涌起的诡异念头,压低声音:“在你恢复人形前,都不得动用你
的力量。”
北溯尾巴拍了一下莲台,表示知道了。
“莲台散发的灵气可以蕴养你的身体,”顿了顿,成镜又说:“上面的花瓣虽是灵气凝结而成,但……”
他没有继续说,门被敲响,传来鳞舞的声音:“爹爹,你在里面吗?”
成镜蹙眉,扯开结界。
“进来吧。”
门被打开,探进来个毛茸茸的脑袋。
鳞舞走进来,身后跟着藕宝。她今天穿了嫩粉的裙子,扎了个复杂的辫子,很好看。她本来是想让阿娘看看她这身新衣裳的,但是回来没看见阿娘。
大白天的,爹爹还关着门。
探究的目光落到老爹身上,鳞舞疑惑道:“爹爹,你看见阿——”
她的声音被打断:“裴溯有些事要处理,这几日都不在。”
“有事要处理”的北溯正在莲台上瞅着这个撒谎不眨眼的男人,此刻一本正经的模样与方才大相径庭。
她看了会,转头去看小姑娘,尾巴扒拉边上的花瓣折起来,垫着下巴,趴在莲台上边吸收灵气,边看小姑娘的表情。
也不知成镜这样的人是怎么带出这么活泼的女儿。
“那她什么时候时候回来呀?”鳞舞还以为今天能和阿娘多接触一会呢,结果阿娘不在。
成镜好一会才回答她:“也许七八日。”
北溯仰起头,她说的是六七日,这人怎么又加了一日。
“好哦,那我再等等。”鳞舞耷拉着脑袋,问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就走,藕宝拍拍她,跟她一起出去。
北溯瞧着小姑娘经过窗边,尾巴打了一下莲台,问成镜:“孩子娘在她出生时就死了?”
她一直看着窗外,没有注意到成镜看过来的眼。
成镜深深望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眼前的黑蛇确实是她,也在提醒他,她能活过来,已经很不容易,她甚至无法保持人形,实力也比之前差了很多。忘记了那么多事,也不激动属于她的力量,她到底忘记了多少?
成镜忽然问:“月神当你的师父,应是比我教给你的东西更多。”
“道宗还有这号人?”
成镜呼吸一滞,脑中各种思绪飞速闪过,感觉不到方才被她咬的痛,动了动手,说:“以前有。”
她不记得月神。
成镜又道:“人皇城的请神令可请神降,你没有想过去拿吗?”
北溯若有所思,这玩意她听过,但没见过。
“你说这个干什么?”
她疑惑瞅他,觉得他现在很奇怪,问的两句话都和方才的话题没有关联,他是在试探她。
“妖族,应是很恨人族。”成镜说这句话时,将自己撇开了人族范畴。
北溯没再理他,闭眼吸纳灵气,争取早些恢复人形。
她不说话,他也不再问,只静静瞧着她,时间好似停止在此刻,周围安静宁和,这么多年来,鲜少有这样的时候。
成镜将莲台放到枕边,他就坐在床沿边上,闭眼调息。
这样的安静,注定要被打破,当年留下的祸患还未解除,不可能让他们停留在此刻。
禁阵外传来星峦的声音,很急迫:“道君,人界好几座城池出现异种裂缝,已经有不下百名普通人被转化为异种,再这么下去,这几座城池都要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