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竞诠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血液都烧干了。
刚才那一幕,他不需要确认,就知道全被许雅芙看在了眼里。
他该如何解释,他的手机为何会在清晨落在一个男人的手里?他该如何解释,他的新工作是什么?他该如何解释,他刚刚被一个男人用那样充满性暗示意味握了手。
许雅芙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难堪、无措,甚至有一丝慌张。
她掩饰声音里的不自然,开口道:“竞诠……你又找到新工作了吗?”
这话太苍白太无力了,她艰难找补了一句:“你……记得把手术费的钱还给人家……”
她的声音哽住,表情再也挂不住了。
她怎么会不明白?
她怎能装作看不见?
原来之前那些钱就是这么来的吗?她想问些什么,却怕答案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她背过身去,掩面痛哭。
陶植乐直到深夜才脱离危险,周竞诠回到家时,已是午夜。
客厅没有开灯,电视机孤零零亮着光,茶几上散落着零食袋和喝空的易拉罐。
汤遇蜷在沙发里,双腿蜷起,手里还攥着一包薯片。
“怎么不开灯?”
他顺手打开客厅的灯。
刺眼的白光骤然亮起,汤遇被晃得啊了一声,大声抱怨:“太亮了,关掉。”
他的手在开关上顿了一会,最后按灭。
屋里重新沉进昏暗,电视机里的光影在汤遇脸上投出各种颜色的光。
周竞诠缓缓脱掉外套、围巾,几步走到沙发前,“吃晚饭了吗?”
“别站这儿,”
汤遇皱着眉,挥挥手,“挡着我视线了。”
“……”
他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
电视画面黑掉,客厅一下陷入寂静。
“你干什么!”
汤遇坐直,将手里的薯片袋朝他砸过去,“我正看到关键地方呢,你关什么电视!”
“汤遇。”
他猛地攥住汤遇的手腕,低下了头。
“……”
他该如何开口?今天若不是汤遇,陶植乐可能撑不过今晚、他们苦苦等待的希望就要付之一炬……他应该该由衷感激汤遇,讲出一些感谢的话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