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侗这时瞅去,长须之人正是无量剑的东宗掌门左子穆,去年他跟着马五德上无量山,正好遇见神农帮受灵鹫宫指使攻打无量剑派,后来他离去后,无量剑被灵鹫宫收服,改名为无量洞。
左子穆小声将赵调曾去到剑湖宫的事情说了一遍,红衣少女惊讶道:「他武功这般高吗?是什麽来历?」
左子穆摇头:「这个属下便不知了,属下后来问过马五德,马五德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穿月白色衣衫的兰剑望了赵调一眼,转头道:「姐姐,我觉得他们应该和那女人无关。」
红衣少女思索道:「有关无关,得看寺中认不认得,那女人寺内却绝无可能认识,但他们这麽多,就算认得带头的几个,可其他人——」
就在这时,童贯上前敲门,半天山门打开,出来个中年和尚宣佛号道:「诸洞诸岛的施主,少林知道你们乃是好意,早便记下你们所说的事情,防备有人盗经,就劳烦你们赶快离开此处吧,不用各位施主在此地守护维持。」
童贯闻言知道是在说那些灵鹫宫人,皮笑肉不笑道:「大师傅认错了,我们可不是那些江湖人。」
中年僧人闻言一愣,往外仔细看去,见竟是新来的一群人,和那些旁门左道的洞主岛主并不在一处,纳闷道:「施主们是」
童贯昂了昂头,嘿嘿道:「我们从东京往过,玄慈方丈此刻在寺中吗?」
中年僧人是少林寺知客头领,最识眼色,辨别高低上下身份,心窍玲珑。
他听童贯说话声音有异,再看后方众人,穿戴打扮与江湖不同,不少脚下都是黑鲨皮的官靴,望见赵调扎着玉带,身上隐隐现出贵气,不由神情立刻一凛:「诸位贵人是」
童贯回头瞅了一眼那边的洞主岛主,微微撩起袍摆,露出宫中行走腰牌:「我们过来嵩山乃有要事,这里人多眼杂,倒不好明说,不过———」
他回身冲后面白战示意,白战走上前捧出锦匣,打开之后露出圣旨卷轴,知客僧一看之下大惊,他却是见过圣旨的,自嘉佑年来,少林方丈皆受敕封,都有圣旨下达,在一座独立大殿供奉,这时神情不由急剧变化。
本只以为是东京的贵人过来添香油,没想到竟然是朝上来旨,他匆忙低头道:「诸位贵客稍待,小僧马上去请方丈迎接。」
他说着转身往寺内跑,看得那边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全都露出疑惑之色。
最先出来说话的长臂长腿黑衣人道:「这知客僧对咱们一直冷面冷脸,不爱搭理,此刻怎麽一反常态,急切不说,瞧着还有些谄媚之色?」
>>一名中年女子皱眉,她乃是东海恶浪岛的岛主,接言道:「莫非这些人有什麽来历不成?是江湖上哪个名门大派人物?还是哪个世家出行?」
旁边大脑袋光头之人眼珠转了转:「这些人刚刚给那势利眼和尚看了样东西,装在匣内,恐怕是金银珠宝之物,和尚见钱眼开,自然低几分头,我们前来提醒他们小心有人盗经,却反而受了冷落。」
人群中有个铁冠道人摇头道:「哪有那麽简单,我见山门前那个焦黄脸的汉子先给和尚看了袍下腰间,估摸是腰牌身份之类,至于那匣子窄长,怎能装下什麽宝物,说是画卷才对,至于身份倒还真的难猜。」
月白衣衫兰剑闻言望向梅剑道:「姐姐,我观那知客神情不对,只怕这些人真和寺内认得。」
梅剑沉吟道:「看看再说,知客僧进去通报,就算认得,他们这麽些人也不可能全部进入,顶多一两个罢了,若非女子,不用去管。」
童贯这时回去赵调面前,小声道:「公子,卑奴看那边江湖人多,未直接祖露身份,叫公子站在外面等候,卑奴该死。」
「合该如此。」赵惆瞅了眼那边梅剑兰剑一群人,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不透露身份最好,一会进去寺中再说不迟。」
只不过片刻之后,就听少林寺里竟然响起了钟声,本来晨钟暮鼓,这个时候临近中午,但却响起了钟鸣,便听那钟声分明与早晨之时节奏不同,悠扬祥和,
长远隆重。
人群中一名头陀惊讶道:「居然敲钟了,怎麽会敲钟?」
黑衣人问道:「敲钟有什麽说法?寺庙不是天天早晨都敲钟吗?」
头陀深深吸了一口气:「乌老大,这却是你不懂了,我当年在五台山清凉寺挂过单,好住了一段时间,这寺内除了晨钟之外,其它时间敲钟都是有大事发生,我听这钟点轻重,为迎接贵宾的节奏。」
「贵宾?什麽贵宾?」黑衣人乃三十六洞黑风洞的洞主,在这些人里声望很高。
「佛宗领袖,贵重宾客,会敲此锺,十分稀罕少见。」头陀异道:「就不知那些人究竟是什麽来历,居然能叫少林寺敲钟相迎!」
这时前面月白衣衫的兰剑道:「姐姐,这————
梅剑面无表情道:「管他们哪里来的,我们自办好姥姥的交待之事,旁的不用掺合。」
此刻就见少林寺正中山门向两旁缓缓开放,木鱼丶馨丶等乐器齐鸣,清净祥和,里面走出一大群僧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