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死了,是为救她而死,哪怕她早已不爱他,但终究是会内疚自责,或许他还会因此在她心中留有一个位置。
可是不能。
她已经和薄言结婚,他不希望她内疚,更不希望影响她和薄言的感情。
他必须活着。
“我会听你的话,以后都平平安安。”他费力握住她的手,想在梦中放纵一次握得更紧些,“会平安。”
薄唇掀动,他还想说什么哄她,却眼尖地瞧见她的眼尾有泪珠滑落了下来。
他怔住。
只一秒,他的胸腔立时闷到极致,难受到无法形容。
“别哭,”他慌了,握紧她的手,有些无措,“不哭,温池”
温池仍没有转头,颤着音否认“我没有哭。”
可她说着没哭,眼泪却像珍珠断了线,不停地往下坠落,没两秒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水雾,眼前亦变得模糊。
心脏像是被什么刺了下,疼。
厉肆臣松开她的手,笨拙地想帮她擦眼泪,但他躺着无法够到,于是他本能地要坐起来。
“唔。”
伤口被牵扯,极低的一声闷哼。
温池耳尖听到,心跳蓦地停止跳动,急急转头,就见他眉头紧皱,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似乎更寡白了。
脸色瞬间白了两分,她想也没想握上他的手“别动,我叫医生过来。”
她起身。
呼吸稍稍急促,察觉到她要走,以为是要从梦中离开,厉肆臣条件反射地反握住她的“温池。”
他缓了缓,望着她“别走,别哭,好不好”
温池身体赫然紧绷。
眼看着,他还试图说什么,或许还想给她擦眼泪。
“厉肆臣”胸膛隐隐起伏,眼前愈发模糊,她根本是
没控制住情绪地冲他吼,“能不能不乱动”
厉肆臣倏地僵住,双眸直愣愣地望着她。
克制着,温池没有和他对视,随意抹掉眼泪,又飞快地倾身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温靳时安排的医疗团队是最好最专业的,二十四小时为厉肆臣服务,所以按下铃没一会儿,医生便带着护士出现了。
厉肆臣还握着温池的手,但随即被她掰开。
医生靠近,专业认真地替他检查。
这一刻,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