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员们显然都没想到傅灼枭这么重视他们。不过抛去身份不说,这几天相处下来,傅灼枭带领的队伍成员都知道,对方在他们眼里实则是位有威严却没有架子,很尽心尽责的导师。除了从不表现出对谁更加亲近,让人走入他内心以外。
“说实话,我对你们有信心,但不多。”傅灼枭淡淡道,“除非你们在这次舞台上证明给我看。”
他刚说完,话音刚落,右侧肩膀忽然一沉。
意识过来是什么后,傅灼枭眼睫怔颤了一下。
自坐下后沈簌没跟他说话,他也就没去看沈簌,怕显得刻意。
难怪从刚才开始身边就一直很安静。
原来是男孩子迷迷糊糊中睡着,头靠上了自己肩膀。
沈簌刚睡沉过去,脑袋没靠稳,傅灼枭来不及多想,赶在他滑下去前一秒扶住。
手掌拖着脑袋一侧。
眸光无意间掠过前方一名,看似是要对他“证明给我看”那句话作回应的学员,在学员开口之前,眼疾手快地作了个噤声动作:“嘘。”
那学员直接哑了声:“”
随即就是集体沉默。
这完全是不过脑子、下意识的举措,等傅灼枭回过神来,他已经把目光放回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上。谁都不搭理了,欲盖弥彰似的不说话,但沈簌脑袋始终还在他肩上,眼皮轻阖,呼吸平静而绵长。
学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眼前发生的一幕,除了少数觉得很正常的外,大多数学员都在彼此略带兴奋的眼神里看见三个字:
磕拉了!!!-
司机是节目组雇的工作人员,大巴没开太久,就出声提醒他们到了。
训练生们三五成群地下车。
薛义旸紧跟着起身,他回头看着最后一排靠在傅灼枭肩上的人,张张口,欲言又止。
他迟迟站在车座边没动,洛忻淳坐在他后排,起身就能对上他那张脸,一巴掌拍上他脑门:“傻啦,走哇?”
听到动静,并察觉到对面投过来的视线,傅灼枭侧头瞥过去,他眉眼深邃,神色很淡,在和薛义旸对上视线时挑了下眉梢。
这个表情实在称不上友善。
薛义旸没理会洛忻淳,或者说,他没那个闲心情理会。
三五秒的对峙后,薛义旸没再看傅灼枭,他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下了车。
仗着车上没镜头,洛忻淳最后对准他屁股虚蹬了一腿,咆哮了句“脑子瓦特了”,下了车,嘻嘻哈哈勾住走在前方的薛义旸的脖子,一口一个好兄弟:
“要加油哦!”
薛义旸:“”给老子爬。
车厢空旷寂静,只剩下最后那排靠窗的两人。
“沈簌,醒了。”顿了片刻,傅灼枭轻声。
男孩子没动,像是睡沉了,身上还披着自己脱下来的那件黑色大衣外套,傅灼枭垂眼安静地看他。
太近了,近到连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尽收眼底。
见人没醒,傅灼枭慢慢将脸凑近沈簌耳尖,没有耳洞,很单纯很干净,也很乖的一小孩。
“沈簌,已经到了,你再不醒来”正在这时,旁边一直睡着的人突然抬了下头,嘴唇直接从傅灼枭下唇的地方擦过去。这像是一个意外,快到几乎只有一瞬间,沈簌没有察觉到。
坐直后,他先是摸着脖子“嗯?”了一声,大衣顺着肩膀下滑回座位。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尾音拖长变软,伴着刚睡醒的沙哑和迷茫。
“到了吗?”沈簌没去看傅灼枭,半睁着的眸子看了眼车窗,反应了两秒后,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起了身往车门口走。
走到敞开的门边后,才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望向傅灼枭,见人还坐在原位,迷迷糊糊地出声提醒:“大导师,到了。”
傅灼枭:“”
傅灼枭:“我知道。”
沈簌歪头,语气是真切实意地疑惑:“你不下车吗?”
傅灼枭:“你先下,我过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