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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2页）

&ldo;里面去睡，别着凉了。&rdo;我凑在他耳边轻声唤他，他鼻前纸卷微动了动，又平静无波。

&ldo;我扶你，就醒一下。&rdo;我穿他腋下用肩扶他起来，啪拉，卷宗落地。

&ldo;嗯‐‐&rdo;他有些餍足伸腰。

&ldo;你做什么守我一夜啊，这里够安全，李‐‐&rdo;我从他臂弯抬头，他睁了眼，一双星目灼灼。

&ldo;是我，珍珠，是我，守了你一夜。&rdo;李豫翻手扳我朝他，拢入怀中。

银袍绛带，金冠束发，神似形似的两个人。李系是凤眼，胸前靠的这个男人，浓眉，星目，是李豫。

他拢我不语，直到我平静心中，手足，也无微颤。

&ldo;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你们比较相象。&rdo;我直身离开他胸前。&ldo;我知道，昨夜我与系互换身份，我们有时如此，不得已。&rdo;他纠结浓眉渐淡，低头，专注视。

&ldo;珍珠…&rdo;我垂首聆听，他沉吟细语。&ldo;我带你去看看吧。&rdo;他取风袍油伞，双手推门。

开门，一帘春雨，两行桃李，枝干扶疏，丰腴映红，四月了。

&ldo;我扶你，你脚上有伤。&rdo;李豫在院中撑开油伞，他递手给我。片片无声，片片粉拂，我们慢走院墙，他在桃花树下起头吟起，&ldo;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珍珠，我想你当年说的崔护，便是博陵神童‐‐崔护，崔殷功。&rdo;

人面桃花…崔护…我猛然心跳。

&ldo;六年前，也是四月，那时郭暧闯祸烧着了我叔祖父的宅子，我罚了他，你就堵气带他住回常乐坊。有日下朝我来接你，你在院里陪他玩耍，还唱了首歌。&rdo;

&ldo;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是对人常带三分笑

桃花也盈盈含笑舞春风&rdo;

&ldo;那曲后段我不喜欢，你唱时我啐道乱弹。&rdo;

&ldo;烽火忽然连天起

无端惊破鸳鸯梦

一霎时流亡载道庐舍空

不见了卖酒人家旧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