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蒸腾的水汽熏得我耳根滚烫,头脑发懵,我捧着脸颊,盯着薄翊川那件白T恤,咽了口唾沫。
我头一回做这种梦,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可能是盂兰盆节上被色鬼上了身,中了邪。
我不该对薄翊川产生这种龌龊的幻想,可那件白T恤就像是招魂幡,诱使我伸出手去,将它攥在了手里。
我嗅了嗅,这是件干净衣服,只有洗衣液的味道,但配合着近处浴室里的水声,却足以令我感到兴奋。
我着魔了似的,将鼻子埋在衣间,手向下探去。
“啪嗒”
,什么东西掉在地面的声音在侧面响起,我一惊,扭过头,整个人僵在原地——我竟没发现,更衣室里原来还有另一个人。
抱着一个篮球的白净少年杏目圆睁,惊愕地盯着我……
正在“犯罪”
的我。
他的脚底下是一串钥匙,钥匙扣上挂着一张校园卡,是薄翊川的。
对视的一刹那我就想起我见过他,他叫乔慕,是薄翊川的同班同学和发小,在篮球校队里,他是替补,从来没上过场,但永远守在场下,薄翊川的每一场校赛,他都没有错过。
我见过他,他也见过我,而从他很快由震惊转为憎恶的表情中,我确信,他认出了我是谁。
薄翊川的假弟弟,薄家的男妾之子。
而我刚才的行为,他一定看见了。
我僵在那里,像被抽走了魂灵,甚至忘了将手里薄翊川的衣服放开,直到听见身后浴室格间里的水声停止,我才乍然惊醒,匆匆将衣服挂回原位。
下一秒,门被打开,露出薄翊川潮湿微红的面庞。
他拿着毛巾,嘴半张着,显然有些惊讶我堵在门口:“你站这儿干什么?”
“川哥!”
“乔慕,你怎么还不回去换衣服?”
“你钥匙掉教室了!”
乔慕清脆的笑了,钥匙碰撞的声响宛如催命的铃音,教我打了个哆嗦。
水雾扑到脸上,我却感觉不到半分热意,站在浴室里,却仿佛置身数九寒天,从头凉到了脚,浑身发抖。
薄翊川道了声谢,握住我肩膀,“你怎么了?怎么丢了魂一样?”
“川哥,我刚才看见——”
乔慕拖长了声音。
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咽喉。
我会被薄翊川厌恶。
我会被他赶出东苑。
我在薄家的日子会一落千丈。
我会失去所有的庇护。
我会被薄翊川厌恶。
我会被他避开蛇蝎。
“男人和男人,真恶心。”
我十岁那年薄翊川在凉亭前对我说的话不断萦绕在我的脑海,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像被下了最毒的降头,中了世间致命的诅咒。
“你阿弟篮球打得不错!
我走啦,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