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着一个漆黑的盒子,只有巴掌大,用金粉描绘着一朵华美盛开的牡丹。楚帝揭开盖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把玉梳,白玉为主,中间镂空了一块,用鲜红的鸡血石镶嵌其上。
“燕燕……”他唤道。
沈风月嗳了声。
楚帝手抖得厉害,但还是顽强地拿起玉梳,沈风月知道他的意思,顺从地微微低头。
精致的玉梳插到他的头上,楚帝眼睛在他头上看了好一会儿,倏地笑了,深情地要告白:“燕燕,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纵使黄泉碧落,我们也是要在一起的。”
他身体不好,不能久待,只与沈风月说了几句就要回去。
沈风月本来的好心情被他搅和得烟消云散,楚帝的眼神很莫名和诡异,像是……在看一个陪葬品。
是的,陪葬品。糟老头子坏得很。
他气鼓鼓地回了寝宫,将门关上确保没人后,立刻将梳子从头上拔下来,往地上摔去。玉梳被立时摔了个粉碎,沈风月气不过又往上踩了几脚。
“无耻老儿,死也不放过我!”
噗嗤。
一声嗤笑在房内扩散,那是个成年男性的声音,低沉喑哑又带着些许的磁性,沈风月一时没能辨认出来。
“谁?!滚出来。”
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有人从屏风后走出,步伐不疾不徐,似是在自家庭院里闲庭信步。
“奴才换了个声音娘娘就认不得了。”他道,“难道非要这样才行吗,贵妃娘娘?”最后那声“贵妃娘娘”他用了寻常一贯的尖锐太监音。
看清来人,沈风月松了口气,脚下一动将碎渣踢到对方脚下,移步到榻上,没好气道:“沈公公,擅闯宫闱可是重罪。”
“哦?”沈□□捡起地上的一块碎渣,放到眼前细细端详,一个正眼也不给他,“但是贵妃娘娘,擅自毁坏御赐之物也是重罪,更可况是这般贵重的表情信物。”说着,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望了眼沈风月露出的那节白皙手腕,果见上面空空无一物。
沈风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手腕,知道他的意思,垂下衣袖遮住手腕。
无事不登三宝殿,沈□□一定又要玩什么花样。
“沈公公来见本宫,就好比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沈□□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奴才前来是有要事要给娘娘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