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沈律睡得昏沉。
迷迷糊糊间似听到有人在边上说话,沈律微微睁眼,看到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
“小九,醒了?”
中年男子笑得很和蔼,声音亦然。
沈律不知道中年男子是谁,也就没有开口叫人,毕竟,原主人设是‘不会说话的傻子’。
沈律刚睡醒,脑子迷迷糊糊的,许清平恰好诊完脉,怕他着凉,便将沈律的小手塞进被窝里,暖着。
沈律愣了愣,还没回过味来,就见沈钧突然从许清平身后冒出来,来了一句“师父,小九,他怎么样?”
沈钧一直在边上,只是沈律没注意到他罢了,如今,他冷不丁地突然冒出来,着实让沈律惊了瞬。
许清平没有立即回答沈钧,他伸手为沈律掖好被角,才开口吩咐徒弟,“方子拿来我看看。”
沈钧急忙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药方,展开,递给许清平,语气恭敬,“师父,请过目。”
许清平接过药方,一边看一边捋胡子,时不时点头,沈钧在边上,心底有点七上八下的。
沈钧倒也不是害怕许清平,他只是担心开错了方子,而他之所以担心,主要是因为这方子不是他开的。
不是他开的方子,方子却是他写的,可他却没印象,这就很吓人了。
担心小弟吃了自己稀里糊涂开的方子,会出现意外,沈钧一整天都在惶惶不安,得亏沈律脉象平稳。
不然,沈钧非急疯了不可。
给沈律喂完药当时,沈钧还没发现不对,直到中午,沈钧才发现,这副方子不是自己最初想开的方子。
察觉开错方子,沈钧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差人到,城外三十里地的明月山庄,把师父请过来救命。
许清平也是刚到不久。
沈钧是真怕自己开错了药,害了沈律,心慌得不行,这会儿见许清平时而点头时而蹙眉,沈钧更慌了。
“师父,我这方子是不是……开得不太行?”
“钧儿原本是想开什么方子?”
许清平不答反问。
“师父。”沈钧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叠整齐的方子,展开递给许清平,很显然,他已经做足了准备。
许清平并不意外,他这个关门弟子,素来眼观六路,习惯凡事都早早做好准备。
这么多年,许清平早就习惯了。
接过沈钧递来的方子,许清平先看了一遍,才将两张方子并在一起,仔仔细细的看。
许清平看得愈久,沈钧额头上的汗愈多。事情到此,沈律大概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沈律催眠沈钧写方子,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子救自个,没别的想法,没曾想,沈钧竟会检查药罐。
沈钧就是检查药罐发现药不对,他才会去检查方子,也正是检查了方子,沈钧才发现自己开错了方子。
沈钧八岁开始跟着许清平学医,十八岁开方,如今,他十九,要说经验不足,那确实是经验不足。
可沈钧勤奋,好学,天赋高,做事也谨慎,要不然,也不会被许清平收为关门弟子。
沈律不知道他二哥这些事情,他这会儿躺在被窝里,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喝过一剂药后,沈律轻松了不少,不过还是很虚弱,好在退烧了,一切指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沈律吐了口气。
果然,靠人不如靠自己。
许清平将沈钧开的两份药方细看了几遍后,才放下。他将药方放在床上,恰好在沈律边上。
“说说,这个方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开?”
许清平开始考沈钧了。
沈钧对此胸有成竹,开始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