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跟她在王府里听到的不一样呢?
误差不是一般的大。
出了王府角门,李贞淑身边一个叫翡翠的丫鬟给她出主意:“奴才在驿站里打听到,睿亲王府在城中还有一处别院,叫明园。侧福晋您说,睿盛夫人会不会住在那里呀?”
其实明园不是她打听出来的,是凤林大君搬走前告诉她的。
翡翠说完,另一个叫碧玺的丫鬟接话道:“在不在,去一趟不就知道了。反正马车最短租一天,花了这么多银子,现在回去怪可惜的。”
一天见不到王爷福晋,就一天没办法从驿站搬出来。除了房费,还有衣食住行都要用银子。朝鲜那边的陪嫁多是实物,银子给的并不多,导致李贞淑的手头也不宽裕。
这回李贞淑学聪明了,先让人给明园递拜帖,求见福晋。
明玉接到拜帖,有些哭笑不得,她都把王府让出来了,这位侧福晋怎么还没完没了。
明玉连多尔衮都不想要了,和离书也写好了,当然不会见多尔衮刚娶回来的侧福晋,更不会喝她敬的茶。
明玉让人把拜帖原路退回,给出的理由是身体原因不方便见客。
李贞淑无法,只得先回驿站。
转眼半个月过去,李贞淑手里的银子水一般地往外流,眼看着要见底了。
那个叫碧玺的丫鬟又给她出主意:“侧福晋,奴才跟驿丞打听过了,王爷好像一直住在军营,根本没回城。要不,咱们去军营找找?”
再住下去,朝鲜国的脸都要丢光了。凤林大君给她们下了死命令,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把侧福晋弄进睿亲王府。
李贞淑算计着手里的银票,又差人暗中典卖了几件嫁妆,让驿丞帮忙租了几辆马车拉上全部家当,又去了一趟睿亲王。
睿亲王不是托凤林大君给她带话,让她选吗,她选后者,自己搬来王府住。
王爷和福晋都不在,府中无人做主,朝鲜来的侧福晋主动登门,用装嫁妆的马车把府门给堵了,可把总管事愁得够呛。
这位侧福晋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任他如何苦劝就是赖着不走,硬是从艳阳高照一直坐到日暮西山。
总管事没有军营的通行令,也不敢打扰王爷练兵,只得亲自去了明园一趟,请福晋做主。
听总管事说完,明玉这才知道,原来多尔衮凯旋之后一直住在城外大营,并没回王府。
离谱的是,多尔衮自己不回王府,也没派人把朝鲜来的侧福晋接走。
这位侧福晋到盛京半个多月了,居然一直被晾在驿站没人搭理。
难怪前几日送了拜帖来求见她。
这都是什么事啊,明玉懒得管,让总管事去城外大营找多尔衮拿主意。
人是他带回来的,他想始乱终弃,凭什么让她做坏人。
总管事苦着脸说没有军营的通行令,正好明玉有,让人拿了给他。
总管事苦着脸离开,又苦着脸回来,说王爷军务繁忙,没空见他。
院子里已然掌了灯,城门怕都关了,明玉心累地吩咐总管事让他回府先把朝鲜来的侧福晋好生安置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翌日明玉才梳妆完,宫里忽然来人传召,说皇后要见她。
不年不节,也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皇后找她做什么?
不敢怠慢,明玉即刻按品大妆匆匆进了宫,好巧不巧,在宫门口又又又一次与多尔衮偶遇了。
这操蛋的缘分。
男人一身戎装,都没来得及换朝服,显然也是被临时薅进宫的。
大半个月没见,多尔衮更瘦了。
上次见面还是在凯旋仪式上,那时候明玉就发现多尔衮瘦了一大圈。今日再见好像又瘦了一圈,让原本棱角分明的俊脸,变得越发锋利,好像一把才出鞘的利剑,冷而锐。
目光落在男人腰间,明玉郁闷地想,再过两个月等她显怀了,腰身恐怕会比多尔衮还粗。
想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眼见多尔衮已经看向她,避无可避,明玉只得硬着头皮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你……”
话还没说完,多尔衮逃避似的飞快移开视线,好像没见她,大步朝宫门走去。
明玉:“……”
明明是他挑战了她的底线,一句话没说就领了一个侧福晋回来。现在怎么着,看多尔衮这表现,倒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