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淑眼圈唰地红了,不管不顾扑到明玉身前,哭道:“奴才不敢欺瞒睿盛夫人,奴才还有一个双生姐姐,就叫李贞贤。她从小被人拐走,下落不明,奴才找遍了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找不到姐姐。”
“后来奴才梦见姐姐住在皇宫。”说起姐姐,李贞淑哽咽到说不出话,好半天才道,“奴才自请联姻,并非贪图睿亲王府的荣华富贵,也并非对睿亲王有情,奴才只想嫁到盛京进宫找姐姐!”
“若夫人垂怜,让奴才找到姐姐,奴才这就带着姐姐回朝鲜去,再不敢打扰夫人与王爷恩爱。”
明玉此来只想给娜木钟和皇后提个醒,让她们提防着点庄嫔和浣衣局的李贞贤。没想到娜木钟大嘴巴把这事给抖搂了出来,更没想到还真有姐妹相认的狗血戏码。
话赶话说到这里,明玉没办法拒绝,可这里是皇宫,从浣衣局找人得经过皇后的同意。
明玉看向皇后,皇后也有点懵,倒是海兰珠心善,替李贞淑求情:“皇后娘娘,难得李侧福晋姊妹情深,不如把李贞贤从浣衣局叫过来问一问?”
长日无事,娜木钟被困在汗王宫闲得长草,又怎么错过今日这热闹,于是跟着起哄:“就是就是,从浣衣局叫个人过来问话,也不值什么。”
巴特玛自己得不到多尔衮的爱,当然也不希望别人得到:“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然不会拒绝。”
多尔衮身边的女人走一个少一个。
明玉最后才道:“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了。”
皇后被架起来,只得让人去浣衣局找李贞贤。
此时李贞贤并不在浣衣局,而是买通了浣衣局的掌事太监假借生病,偷偷溜去了汗王宫见庄嫔。
从杏花楼偶遇,到夜宴换酒,再到后来的谣言,庄嫔说什么李贞贤做什么,倾尽全力支持。最后一点效果没有,还平白搭进去几个暗桩。
主人那边十分不满,让李贞贤与庄嫔摊牌,再给她最后一个机会。
若仍旧无法成功挑起凤林大君与多尔衮之间的矛盾,借多尔衮的手杀掉凤林大君,朝鲜那边会舍弃李贞贤,咬出庄嫔。
李贞贤接到密信,心情复杂。虽然她早已做好了为主人为朝鲜赴死的准备,可死得这样窝窝囊囊她不甘心。
她觉得,就算要死,也该轰轰烈烈地死在与敌人的交锋之中,而不是给自私无能的庄嫔陪葬。
而且主人这次特别心急。
之前也不是没有失手过,主人都不曾怪罪她,这次却是下了死命令。
不成功便成仁。
李贞贤怀着复杂的心情把密信的内容转达给庄嫔,庄嫔冷笑:“最后一次机会?你主人真好大的脸,凤林大君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了二十几年,他得手了吗?我不过?????是一个被关在冷宫的女人,他凭什么以为我能在短时间内杀死凤林大君?”
庄嫔费力地挪了一下身子,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好,继续道:“你回去告诉昭显世子,我有把握杀死凤林大君,不过不能急。”
“你再告诉他,这里是盛京。想要我的命,先让他去问问多尔衮同意不同意。”
庄嫔也不确定多尔衮派来保护她的暗卫还在不在,为了保命她必须这样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喊一声救命,你顷刻便会惨死在乱刀之下。然后我会去皇后面前告发你,说你是昭显世子派来的细作,我会把昭显世子的阴谋全都告诉皇后。”
“皇后知道了,皇上自然也会知道,不久之后朝鲜国王也会知道。到时候不必凤林大君动手,朝鲜的世子之位便是他的了。”
李贞贤眯起眼,庄嫔气定神闲:“不信是吗?要不要试一试?”
就如庄嫔所说,这里是盛京,汗王宫是庄嫔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天知道她在这里埋伏了什么后手。
李贞贤今天只是来传话的,心里再厌恶也不会拿庄嫔怎样,更没想过以身犯险:“好,你的答复我收到了,会原样上报给我的主人。”
庄嫔闭上眼,做出一个送客的手势,汗湿衣背。
李贞贤悄然退了出去。
等回到浣衣局,等待她的是掌事太监滔天的怒火:“你不是说病了,在屋里歇着吗?刚刚咱家差人喊你,你屋里空空,去哪儿了?”
被堵在卧房门口,李贞贤无从抵赖。
她咬了咬唇,从袖袋里取出一个荷包,走过去塞在掌事太监手中,纤细的指尖在太监肥厚而短小的掌心轻轻划过,挠得人心痒。
“吴公公,今晚我过去伺候,包您满意。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
声音听起来柔弱无骨,说出的话更是令人心神摇荡:“我肚子太疼了,疼得受不住,偷着跑了一趟太医院,想找刘太医给瞧瞧。结果刘太医不在,我只好回来了。”
说着捂住自己的小腹,额上沁出豆儿大的汗珠,装得很像那么一回事。
掌事太监心里清楚,太医院的刘太医也是这个小美人的入幕之宾,她去找刘太医肯定不是为了看病。
皇后娘娘还等着,掌事太监没时间陪李贞贤演戏:“行了,行了,快点收拾收拾,皇后娘娘传你去清宁宫问话。”
想到李贞贤曾经的身份,掌事太监忍不住叮嘱:“要是得了什么好差事,可别忘了咱家对你的照顾。”
皇后娘娘传她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