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深深吸了口气:“武襄县男好手段,生怕刺客不入局,竟要借孤的手坐实离阳公主身份。”
陈迹平静道:“殿下,微臣逼你了吗?”
太子轻声道:“善谋者攻心,武襄县男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利用孤心中恐惧,便让孤着了道。所以孤才说,好手段,如今所有人都以为,这辆马车里就是真的离阳公主和元城了。可孤想不通,这位离阳公主为何如此相像?”
陈迹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有人教过我,别让人知道你的意图,不然你的意图会成为你的软肋,走吧殿下,早些出昌平反而能安全些。”
说罢,他翻身上马,领着仪仗往城北出发。
……
……
昌平作为京城北方第一卫所,本就是往来行商歇脚之地。京城金贵,许多不愿进京再交一次税赋的商贾便将北方来的货物在此集中发卖,皮草、虫草、人参、鹿茸,只要是北方有的,都能在此看到。
这也是陆氏守在昌平经营,不愿进京的原因,由此往北可去崇礼关、景朝,往西去固原、大同、往东去塘沽,四通八达。
仪仗经过安富坊,路旁酒肆林立,人群熙攘。
夯土路旁有商贾用木板支起摊位,木板上摞着厚厚的皮毛,商贾高声叫卖。
陈迹策马走在仪仗最前方,缓缓转头打量着周遭。太子紧紧跟在他身后,离马车远远的。
就在此时,一辆牛车横在路中,车主扯着脖子与人对骂:“你有没有长眼,老子赶着牛车从这里过,你没长眼撞上来也怨老子?”
500、二房余孽
李玄在陈迹身后低声说道:“怎么办……”
话音未落,却见陈迹干脆利落的摘下马鞍上的角弓,开弓搭箭。羽箭如奔雷般离弦而出,直奔车主面门。
李玄心中一惊,没想到陈迹什么都不问就下了杀手:“你……”
下一刻,牛车上的车主面色大变,往车外扑去。可他躲过第一支箭,却在空中被陈迹第二支箭射中。
箭矢从他胸腔透体而过,在空中打出一捧血雾来。
这一瞬,街边有小贩与商贾抱头鼠窜,还有商贾将手伸向木板下方。
陈迹手中搭箭不停,竟是不问缘由一箭一箭射去,三个呼吸的功夫又当街射穿六人。没有搏杀,刺客甚至还未动手,陈迹与其方一见面便是一场屠杀。
太子提醒道:“陈大人,若杀错了人,恐会遭御史弹劾。”
“这几日弹劾我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债多不压身,”陈迹平静道:“箭囊。”
多豹心领神会,摘下自己的箭囊隔空扔去。
然而就在此时,路旁酒肆二楼一排窗户洞开,黑压压的人影站在窗内搭弓射箭,李玄面色一变:“躲避!”
谁也不曾想到,这京畿之地竟然有人拿出数十张硬弓行刺。也没人想到,京畿之地竟有人能拿出数十张硬弓来。
不是军情司,军情司不会如此莽撞!
下一刻,楼上的弓手三成对准马车攒射,三成对准陈迹,余下则乱射压制羽林军。
羽林军齐齐翻身下马,用战马遮蔽身形。
乱箭射来。
二十余支羽箭将离阳公主与元城所在的马车射成了刺猬,里面传来一声沉闷的痛呼便再也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