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山懒得同高詹争辩,直接看向顾珩,去请他的意思,“臣认为不然,是人就有弱点,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臣不信他方敬仪是密不透风的铁桶,无隙可渗。”
高詹冷哼一声,也朝向顾珩,等他的圣裁。
顾珩问道:“修缮奉天殿的章程拟出来了吗?”
突然而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让杨康山愣了一瞬。
“回皇上的话,还没有。”
“你这两日同工部拟一道折子递上来。”
“是,臣遵旨。”
“以登基大典为限。”
“什么……”
杨康山没听懂顾珩的这句话。
顾珩语气似乎还夹杂着刚刚的怒意,发狠道:“如果方敬仪在登基大典上宣读即位诏书,朕就饶过景文的一众旧臣,如若不能,朕就将他们凌迟处死,十族永世流放奴儿干都司(1)。”
“皇上圣明,末将谨遵圣谕。”
杨康山还来不及说什么,高詹已掠着笑率先奉谕,将杨康山想说的话全部堵回肚子里。
三人相继退出御书房,杨康山表情沉肃地拉住高詹的胳膊。
“高将军,今日为何三番五次和杨某过不去,可是杨某得罪你了?”
高詹瞪圆双眼解释道:“我可没有和你过不去。”
“那今日为何屡屡驳斥我。”
“军师这就小瞧我了。你我都是为皇上做事,我所作所为都是为皇上考虑。这不叫针对,这叫政见不同。叶沧海,你说老子说得对不对?”
叶沧海充耳不闻,脚步飞快地走在二人前面。
他有要务在身,忙着去追查苏鄞的踪迹,自然懒得搭理高詹。
望着叶沧海匆匆离去的背影,杨康山感慨道:“说起来,这宋氏女确实可疑,也不知皇上为何要把她留在乾清宫。”
“当然是她貌美啊!”
“皇上岂是你这般肤浅——”
杨康山失笑地睨向高詹,发现他的目光凝向别处,杨康山下意识地跟着看了过去——
只见女子纤细的身影穿梭在宫殿前,脚步迅急衣袂带风,身后的青丝摆散出柔美的弧度,容貌妍丽至极,蹙眉的模样恨不得让男人将所有珍奇异宝捧到她的面前。
“的确不俗。”
杨康山由衷赞道。
……
顾珩刚出御书房的门,就瞧见沅柔跪在门口,膝盖下是冰凉的汉白玉地砖。
他眉头一蹙,想到将才叶沧海禀报的事,顿时满腹怒火,冷冷地笑着却不置一语,随后撩袍往明间走去。
沅柔跪向他的背影。
“主子,寿康宫大娘娘身子不适,请您发发善心。”
前行的步伐停住,顾珩豁然转身走到她的身边,弯腰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力气大得仿佛要将她下颌骨捏碎,“朕生母早丧,宫中何来的大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