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哭声停下来了,赵卿山问他:“为什么不吃阿姨做的饭?”
蒋述抽抽嗒嗒:“我。。。。。。想。。。。。。和你们。。。。。。一起。。。。。。吃饭。”
就为这么点小事闹脾气,蒋宗渊真是把儿子给惯坏了。
赵卿山觉得还好自己这辈子对着女人硬不起来,要不然弄出个孩子会是个大麻烦。
好吧,其实现在对着男人也硬不起来,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有点莫名的烦躁,连带着对那个畸形扭曲的家恨意更深。
“他是我请来照顾我的,没有义务照顾你。”
赵卿山说。
蒋述一下觉得这个家所有人都在孤立他,然后继续一抽一抽地哭泣着。
等陈烬把饭菜都端上桌,转身去拿筷子的时候,赵卿山凑近小孩说:“你去和哥哥商量商量。”
陈烬准备了两副碗筷,除了妹妹来这里第一天时被邀请一起用餐,其余时间兄妹俩都是在小客厅解决的,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绝不会越界。
“陈烬,我想吃你做的饭。”
蒋述像是忘记了几个小时前自己还被对方举在半空中恐吓。
陈烬摆好碗筷,他本就准备了蒋述的那份。
赵卿山说:“去叫妹妹,这段时间就都一起吧。”
其实一个人吃饭挺没意思的,原本是担心陈烬兄妹不自在。
但现在有了蒋述,一切就诡异的合理起来。
给蒋述做饭并不包含在陈烬的工作范围内,但由赵卿山率先打破合约内容,那陈想上桌吃饭也就不算失了礼数坏了规矩。
赵卿山觉得陈烬心思太细,其实在陈烬心里对方也一样。
他作为赵卿山的助理,就算没有蒋述下午闹腾的这一遭,只要赵卿山吩咐,他甚至能给这孩子喂饭。
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赵家保姆。
蒋述现在被送到赵卿山身边照料,那就是赵卿山的职责,而自己作为他的助理,理应替他分担一切麻烦。
要不然这两万块他拿了也不安心,再加上陈想还借住在这里。
他听赵老板的摘掉围裙去喊妹妹出来吃饭。
晚上的钢琴课老师是个二十出头的艺校女大学生,门一打开她就笑眯眯地冲陈烬自我介绍:“赵先生您好,我是蒋述同学的钢琴老师,我叫叶枚,是江艺钢琴系的大二学生。”
说着她主动递过自己的学生证和身份证,修长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擦过陈烬的掌心。
陈烬低头看到她鼻梁上的一颗小痣,突然没来由放低了声音:“赵先生在忙,请进。”
他侧过身子让她进门,手里还捏着叶枚的证件。
“叶老师。”
蒋述和大多数小孩一样,遇到老师就变得乖顺起来,也可能是他比较喜欢叶枚。
他这么一称呼,陈烬也就没了核实对方身份的必要,低头看了眼手里证件上的那张照片。
黑长直,杏仁眼,鼻梁上一颗小痣,一张青春洋溢的脸庞,是个前途无量的大学生。
原本应该在二楼书房外等待赵卿山吩咐的他,此刻却不由自主地靠在钢琴房外的护栏上听蒋述上课。
“把上节课的糖果仙子舞曲先弹一下。”
叶枚的声音严厉而不失温柔。
本来安静空旷的别墅内很快响起轻盈欢快的曲调,陈烬双手环胸静静地欣赏,他觉得陈想故事书里的糖果世界和精灵女孩活了过来。
叶枚纯白的连衣裙背后像多出一对隐形的翅膀,她变成童话森林里的蝴蝶,挥动着翅膀踩过琴键,奏出和谐美妙的音乐。。。。。。于是他不自觉牵起嘴角。
“啪。”
叶枚拍了拍手,提醒蒋述,“降。”
这一声打断了陈烬的思绪,他脑海里突然不合时宜的出现了锁链女人,离开靖县以后已经很久不会想起那里发生的事情了,但此刻锁链女人鼻翼上的小痣和叶枚的那颗重叠,母亲在这个年纪却被折断翅膀锁在那间潮湿发霉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