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一种可能,内疚和苦痛绝不会放过她。
可哪怕是这样无法避免的伤痛,终究还是抵不过绵延不绝的思念。
她就是那只春蚕,对玄参的一片真心就像吐出的韧丝,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白霜狂奔在朦胧的月色中,往事一幕幕,回首已经面目全非了。
玄霄宫里寂静如初,玄参披着一件单衣,在书房里挑了一豆微光,霞影纱窗阻隔了本就暗淡不明的月光,他站在窗前负手,仰头望着月。
凡人习惯把思念寄托于明月,可他‐‐竟然连思念之心都不忍动!
每每想到白霜,他的心就一阵尖锐的疼痛,明明知道根本没有东西重击他的心,可这种深刻的感觉却是无比真实,仿佛能留下实在可触的伤口一样。
他纵然是九霄的尊上,地位尊贵,仙术卓越,可这些都与心无关,与他的感情无关。
无论他是不是尊上,他都会对白霜倾心;无论他修行深厚还是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他的心依旧义无反顾的背叛他的理智。
两个同样义无反顾的人,在外人眼中或许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疯子吧。
哈哈……可他们中谁在乎呢?
感情这种事,向来是&lso;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rso;,你爱了,怎么爱,爱到何种程度,旁人不知,不解,不理会。是欢喜,是忧愁,亦或是悲痛;甜在心头,苦在无人之夜,泪与血一并无言吞下。
不是无谓,而是没有比爱你更了不起的事情了。
&ldo;玄参哥哥,我回来了。&rdo;白霜停在石桌旁的竹林底下,对着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影呢喃着。
明明距离有些远,玄参却像是能感应到她一样,投映在纱窗上的人影剧烈晃动一下。
绵绵情意似春风,凄凄苦情类秋风。
不消片刻,玄参衣着凌乱地迎了出来。
&ldo;你‐‐怎么回来了。&rdo;玄参的声音在半天的时间里苍老了好多岁,有些嘶哑,还有些深沉。
白霜牵住玄参抓着她手臂的双手,轻声说:&ldo;我就这样回来了,你敢不敢留我。&rdo;
言语中要多任性就有多任性,大抵凡尘女子面对心爱之人都是这般姿态。
&ldo;留!&rdo;玄参话不多,此时却比海誓山盟更中听。
牵着白霜往里走的手有些许颤抖,白霜并没有感觉疼痛,而玄参的指尖都泛白了。
&ldo;青纱帐幔比红嫁衣中看得多。&rdo;
明白玄参这是把她往自己的床边带,白霜羞涩地顾左右而言他。
玄参故意没有摆出夜明珠,屋里黑漆漆的,白霜才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ldo;我总想着有一天能拥你入眠。&rdo;玄参的话实在露骨。
就算白霜明白他的本意,却也忍不住往歧义上想,一想又觉得太过香艳而懊恼不堪。
这本不是他们初次同床共枕眠,却是白霜学成炽焰之术、能与玄参触碰后的第一次共眠。
绝言曾撞破过他们的这桩事情,当时白霜年纪还小,就算有遐想,绝言到底也不曾过分较真。但这个在外人看来有些变态的习惯却成了两人心□□同的罂粟,美丽而令人上瘾的剧毒!
什么都不做,他们安静地躺着,朝着茜纱窗的方向,玄参轻轻搂着白霜,下巴抵在她肩头。这便是他们满足对方最美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