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聂山岚今日没有嬉皮笑脸,他身上还是往日懒散的模样,只不过眼神有些躲闪。
他略显生硬地笑了下,摊手说:“没搞什么啊。”
沈婵深深皱起眉,察觉到他反应不对,又经过多次逼问,对方这才交代了。
聂山岚说得断断续续的,主旨差不多就是:“沈博士,我也很为难,可你男朋友警告我不要和你有接触……”
“男朋友?”
沈婵愕然了下,顿时明白过来对方所指的是谁,她忽地想到什么,惊讶地问,“他找过你?”
聂山岚沉默着没有说话,微低下头,瞧上去可怜巴巴的。
沈婵傻眼了。
而聂山岚站在那儿,脑中却莫名想起了前不久他回主宅的场景。
他和井钦皓的事情,他自己没说,却自然被有心人传到了他哥聂绪洲的耳边。
那日,聂绪洲坐在自己宽大的办公桌前,淡笑着抖抖指尖雪茄,对此事评价道:“你是说,井钦皓啊……呵,那就是个疯子,泼皮无赖,聂二,你去跟他争什么。他脑袋一根筋,看世界跟其他人不一样,你拿正常人的规则,跟他说不通的。”
“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谁能争过他。”
“死心吧啊,老二。你要是再执着,我这就真得欠他人情了。”他在烟雾缭绕中眯了眯眼,继续缓缓翻看起报表,笑道,“这姓井的人情可不好还呐……”
聂山岚年轻气盛,自然甚是不甘,不过他没表现在脸上。
嘴上只道:“好的,哥。我听你的就是。”
……
而对沈婵而言,人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自然没有再逼聂山岚,自己头脑混乱地回去了。
但她随后私下旁敲侧击地问了办公室其他同事,这才知道,原来在聂山岚入职那天、也就是她和井钦皓提出分手的第二天,井钦皓来过他们院里。
至于原因,以及具体做了说了什么,她不得而知了。
沈婵越想越觉得不对,于是趁着中午休息期间,来到一个无人的楼梯间,拿出手机纠结了好久,才拨打了井钦皓的电话。
嘟嘟的声音响起,对方接得很快,沈婵没给他寒暄的时间,直接说了聂山岚的事情。
而对面井钦皓一听沈婵是来问这事儿的,他仿佛非常厌烦聂山岚,低着气压说了句:“我不想讨论他的事情。”
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可他既然都这样说了,沈婵还能再说什么。
沉默了几秒,她说:“打扰了。”于是准备挂断电话。可在前一瞬,她突然记起一件事,就添了句,“别忘了我的那几个行李箱子。”
于是井钦皓也沉默了。
当天晚上,沈婵回到家,看见门口整齐摆放着那几个箱子。
她隐约感觉箱子和当初封装时候长得不太一样,但仔细观察时,又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沈婵看了眼安安静静的对门邻居,里面没有声响,便一个一个把箱子拖进了家。
洗完手、换了衣服后,沈婵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这些行李归置到家中。她一件一件将那些物件取出,再一件一件放在新家的各个角落,心里五味杂陈。
可规整完后,她却突然发觉,似乎少了一件东西。
并且是极其重要的一件东西——
盛着她高中时被她妈妈撕碎的笔记本碎片的盒子!
当年,她将记录井钦皓事件的笔记本碎片从地上收集起来,仔细装进了一个饼干盒子,然后藏了起来,直到她考上T大了,才将那个盒子再次取出。
从此,她人到哪儿,那个盒子就跟到哪儿。
那盒碎片虽她从来没给人看过,井钦皓也不例外,可它却早就成为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沈婵心脏开始由慢及快跳了起来。
首先,她不可能没将其装进收纳箱中,她清楚记得它被放在箱子中的位置,可是现在她没有相同地方找到它。
沈婵几乎就要冲到对面井钦皓门口,敲开对方的门,可她临行前又阻止住了自己那样做。
她还是拿起手机,心跳如鼓擂地给井钦皓发了条消息:“我少了一件东西。”顿了顿,她忍住心中异样,再次问道,“你是不是拆了我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