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敦一定很失望吧?
她取下了骑帽,仔细看着,轻轻抚着,看起来忧愁孤单,一定是在责备我办事不利。
“郝望,你部向居芒干水,可知盛乐是何情形?”
风中传来了王氏的声音。
只见她戴上了骑帽,牵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皮靴踩在草地上,发出细碎的声音。
郝是乌桓大姓,诸贵种之一。
郝望自称是丘力居后裔,就是那个把公孙瓒围困在管子城二百多天的辽东乌桓大人。
后迁徙至平城,再至盛乐。
乌桓王库仁死后,拓跋力微担心其后人复起,于是将其部众交给郝氏统领。
其部素来野蛮劲悍,与其说是乌桓,更像是索头。
但大势之下,他也来降了,没的办法。
更何况,投降王夫人这种乌桓贵胄,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感情上还更亲近呢。
此刻听到王氏问话,立刻答道:“很多人不愿对翳槐出手,只待其自去。
一旦其遁往意辛山,便占据盛乐,以待可敦。”
这话回答得就很微妙了,待的是“可敦”
,而不是“代公”
,可见这支乌桓与索头搅和在一起数十年,还是做不到亲密如间,相互之间还存在着裂痕。
王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郝望身前。
沉默片刻后,说道:“翳槐残害百姓,蔼头迫害贵人,如何能留他们一命?”
郝望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道:“我明白了。”
“要快。”
王氏低声说了一句。
郝望会意,起身道:“我这就走。”
王氏没有阻止,显然默许了。
其余诸部大人听了,心下稍慰。
可敦终究和晋人不是一条心,他们降得不亏。
不然的话,待避过这阵风头后,早晚还是得迎翳槐回来。
一个吃里扒外的人,是不可能得到他们真心效忠的。
“伊娄叱奴,梁城何时能修好?”
王氏看向另外一人,问道。
叱奴在鲜卑语中是狼的意思,而这个伊娄叱奴还真有几分狼崽子的意味,看向王氏时既有几分桀骜不驯,又有几分畏惧,更有一些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