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
这个仇结得太大了,以至于冯翊十余万氐羌至今没有归心,始终是动乱之源。
隐约之间,刘粲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
但他很快又摇了摇头,他没有错,为了权力不择手段,何错之有?
先帝当年当着满朝文武、诸部贵人的面,庄重承诺,他死之后传位给单皇后嫡子刘乂。
没有这句话,先帝可能无法顺利登基。
但登基之后,这句话始终像根刺一般扎在肉里。
随着年岁日长、身体愈衰,这份钻心的疼痛就愈发难以忍受。
刘乂不“谋反”
,他就能以皇太弟的身份顺理成章登基,因为他不是没有支持者。
他在冯翊有十余万氐羌支持。
他的生母单皇后出身上郡氐人豪族,与四部鲜卑(白部)交好。
他的支持者实力不容小觑。
他一旦登基,完全可以依靠上郡、冯翊的鲜卑、氐、羌以及一部分匈奴贵族发号施令,至于国中的晋人豪族,他们大概无所谓谁当皇帝,也会支持他。
所以,我没有错!
错的是刘乂,谁让你到最后一刻还不肯就范,谁让你的支持者在最后一刻还在力推你当大汉天子,为他们谋福祉呢?
风吹过大地,天空阴云密布,眼见着变天了。
刘粲绷着脸,在随从的簇拥下,渡过了中潬城,抵达蒲津关西城。
现在,他要堵截自上郡南下的鲜卑骑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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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七日,盐池畔又来了大队骑军。
人数少则数百,多则数千。
一直到六月底,总共来了三万余人。
这些都是王氏从东部及东木根山一带调遣而来的,其中甚至包括自代郡西迁的乌桓人,同时也有新近降顺的以纥骨为首的鲜卑部落。
王氏在凉城一一接见诸位大人。
“镇东大将军在奢延水大败刘昶,俘人丁三千余、牛羊七万。
又至肤施,与丘敦部联兵,再败刘昶,斩获极多。”
王氏的声音平静中又带着些许不容置疑,让在一旁开挖沟渠的邵勋听得暗笑。
事实上刘昶已经彻底败了。
鲜卑人对他紧追不舍,前后三战,俘斩万余。
剩下的万余人多来自关中诸部,一路向南逃窜,刘昶不敢南逃,于是据守现上郡治所肤施县。
此城位于奢延水(无定河)北岸,南北皆是山岭,就中间一片空旷的河谷地,肤施城就在此间——大体位于今榆林市鱼河镇火连海则古城附近。
刘昶手下兵马不多,只能困城而守,岌岌可危。
弃刘昶而走的匈奴骑兵先奔阳周(今靖边县杨桥畔镇),鲜卑骑兵追至,匈奴弃城而走,往西南方遁去。
鲜卑再追,而今却不知到何处了,暂无消息传回。
石勒、石虎叔侄也无消息,只说他们西逃了,也有人说还躲藏在上郡山间,莫衷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