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广败了。
」靳准站起身,默默看着。
「都说凉州大马横行天下,其实有点过誉了。
」羊说道:「我看凉州步卒更耐苦战,被左右金吾卫连冲三次才垮。
」
「金吾卫以前没和凉州军交手过。
」路松多摇了摇头,道:「中原何时有如此多的投矛手?冲阵之时,短矛呼啸而来,洞贯铁甲,没见过吧?岭南没这种兵,只有武威、敦煌、酒泉等郡才有。
比人还高的大盾、呼啸而来的投矛、硬弓大马,这是张骏的老底子了,一战被摧破,可惜了。
」
几人说话间,战场上的凉州残兵已经被分割包围,成批成批的弃械跪地。
代表着河西最强武力的董广、宋毅二军,就此覆灭。
左右羽林卫率先冲上了洪池岭,留守营垒的千余敌军毫无斗志,悉数投降。
没用多久,便有人捧着董广、宋毅的人头献上,战事就此尘埃落定。
「走,去姑臧。
」靳准不再看了,起身下令道。
二十三日夜,靳准的大蠢出现在姑臧城外。
二十四日白天,充作先锋的右骁骑卫亦抵达城外。
军士们用长矛挑着董广、宋毅的人头,在城外绕圈行走。
二十五日,六千余名俘虏被押至城外,哭豪震天。
姑臧大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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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十余日的跋涉,凉州治中从事阴澹终于抵达了长安。
邵勋已在此驻踏多日,正要启程西行,闻凉州使者至,便在鹿子苑池沼畔接见。
阴澹毕恭毕敬地坐在胡床上,口中侃侃而谈:「吾闻理天下者,在于镇靖藩屏,和合远方;抱忠诚者,在于毗赞王室,名列爵秩。
」
「永嘉以来,中原丧乱。
张西平节抱孤贞,德器宏远,顷以河陇之地,邦国巨屏,乃用贤良之材,牧兹黎元,拔熊黑之士,抚我师旅。
遂致宵小自新,盗匪遁逃。
此功可昭日月,可表一-”
「张西平守任一方,固有功也。
」邵勋把玩着手里的白玉酒杯,问道:「然张骏何功?」
一双白嫩的素手取走酒杯,又为他斟了一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