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含一见司马睿形销骨立的模样,就扑通一声跪拜于地,泪如雨下。
「弘都,你年纪也不小了,安能如此?」司马睿一见,就要起身扶但努力了两下,终究没能站起来,顿时垂泪道:「朕扶不了天下,竟连卿也扶不起。
」
此言一出,众皆感泣。
颜含颤颤巍巍起身,抹了把眼泪,道:「陛下,臣无能,有辱使命。
」
说罢,将国书递了过去。
司马睿伸手接过,刚要展开览阅,就被王导阻止了。
「陛下,书中恐有大不敬之语。
」王导劝道:「待明日心平气和,再行观阅。
」
司马睿从善如流,又看向颜含,道:「李氏子可有雄心耶?」
「李雄无雄心矣。
」颜含说道:「蜀中上下无一人敢言北伐。
」
同马睿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颇为失望。
不北伐,那就有可能东进取巴东,或南下取南中地区,这些可都是晋地。
「伪太子班为臣送行,声言纵不北伐,亦愿罢兵,共抗邵贼。
」颜含又道:「臣劝太子班谏言北取武都、阴平,与汉中连成一线,以据山川之险,
俯瞰关中,袭扰邵贼。
然其以国中有侨旧之争,恐难行此事。
」
司马睿听完,久久无语。
王导见了,暗叹一声,求人不如求己,遂道:「陛下,六月以来,荆州数报,邵贼不断往南阳输送资粮器械,恐有南下之举。
臣以为,伪成或许也听到了些许风声,故坐观王师与邵兵厮杀,其则径取宁州诸郡。
存着这等心思,其必不来援。
」
司马哀在旁边听了,有些震惊。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互相攻杀,趁火打劫?
王导继续说道:「再者,巴东悬于蜀地东门,若不攻取,全有鱼腹之地,其心难安,故李班之言不可尽信。”
颜含有些不悦,道:「太子班待人赤诚,谦逊有礼,必不会我。”
「是也。
」王导拱了拱手,道:「李班无才,内不通国事,外不知天下事,亦不无可能。
」
颜含膛目结舌。
王导又转过身来,拜道:「陛下,今非得打退邵贼,方能令李氏醒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