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越来越密,从眼中浮现,却又无声息地滚落着。
它们不是滚烫的,而是冰冷的。从得知那个消息之后,阿润第一次表现出悲恸。
看到奎因的第一眼,阿润就想杀死她,毫不犹豫地杀死她。
今天亦是如此。
可是,他在不断压制自己,不断忍受着奎因肆意鲜活的气息。
他不知道,自己看着奎因的时候,有没有流露出恨意,但是每次看到镜中的自己,那些仇恨一日日地浓烈,带着血腥的气味,真教人避无可避。
有人的脚步踩着冰冷的地板,从远而近,似幽灵,亦似梦境。
阿润猛地抬起头,蹭掉眼泪。
他防备地倚靠在那里,静静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是司徒。
司徒来了。男人白皙的脸颊因过度饮酒变得红了起来,目光也变得如酒水一样幽邃暗沉。
他还是那样看着阿润,每一次,看着阿润,都用着这样肆意的光。
阿润冷冷的抬起头:“你信不信,我割了你的眼睛。”
司徒却想被取悦了一样,笑了起来,他作势喘息了几下,问她:“你怕不怕我犯病,大家说你欺负病人?”
大家都知道,司徒有很严重的哮喘症。
“你的病是假的?”阿润敏锐地抬起头。
“是真是假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司徒淡淡笑了,依旧用嚣张又露骨的眼睛看着她,面不改色。
“那什么是要紧的事?”阿润准备离开,却被司徒攥住了手臂。
“你说呢?”司徒挡在了阿润的眼前,左臂抵住了他倚靠的墙,反问他。他距离阿润很近很近,近到阿润能看到他眼下微微泛着的青色。
司徒似乎睡眠也并不好。
阿润抬起长腿,准备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