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白非常喜欢他这个说话,她这个“家”
里,多了这样一只漂亮可爱的小鸟,终于不似以前那样冷冷清清,寂寥萧索了,这样的家,她就是死,也得死在家中才行啊。
于是她屈指和崔棠拉钩约定,笑着答应了他:“好,我一定回家,来和你团聚。”
崔棠这才心满意足,最后一次抱住穆念白,最后一次,虔诚又小心翼翼地亲吻穆念白的脸颊。
穆念白低声有一笑,反身将他摁在榻上,反客为主,将他亲得脸颊绯红,呼吸不能才肯作罢。
穆念白看着崔棠水光潋滟的眼眸,像是在发誓一般,沉声道:“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三日后,穆念白与宋好文打点好府中上下,带上张管家与嘉禾,以北上行商之名,踏上了前往燕京的旅程。
府中剩下为数不多的琐事穆念白都已经托付给了赵方和荐来的那一位叫翟兆的幕僚。
她在心底敬仰穆念白的为人,愿意在如今的危机关头接过照料穆府的差事。
穆念白自然也愿意用厚金筹她,以求她办事忠心,保护好崔棠和秦可心。
穆念白早已经观察多日,深觉这翟兆办事十分妥当,只是独来独往惯了,从不愿和旁人多言。
府中许多年纪正轻,耐不住寂寞的小郎君闲来无事去撩拨她,都被她疾言厉色地骂了回来。
偶尔崔棠和秦可心听了穆念白和宋好文的吩咐,去安排她做事时,她也是不假辞色,一句话都不和二人多说,只管埋头做事。
留这样一位古板孤僻却勤恳能干的管家打理穆府,穆念白和宋好文都十分放心。
只是苦了崔棠和秦可心,穆念白和宋好文差不多将府中所有人都带走了,家里偏偏还多了个锯嘴的闷葫芦,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们也不愿意出门,去听谢家、慕容家传出来的风言风语,崔棠只好带着妹妹崔棣,和秦可心一块开始了无所事事的怨夫生活。
两人恨不得把家安在花园里,每天只管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桌上摆一盘一天也下不完的棋局,一起托着腮,静静盯着那两颗结契树看。
为了方便照顾,宋好文在临行前也将自己的结契树移植到了穆家的花园里。
如今这两颗结契树一株如松柏,一株如修竹,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也是崔棠秦可心二人,唯一得到心上人消息的途径。
晚风渐凉,将枝桠叶片吹得簌簌有声。
崔棠放下手中诗集,望着头上高大苍翠的结契树,怔怔出神。
片刻后,他长长叹口气,有些悲春伤秋道:“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如今才算是体会到诗中的意味呢。”
秦可心在一边,掰着指头数了起来:“一旬两旬三旬她们都走了一个半月了,怎么一封书信都未曾送回来?”
崔棠猜测着:“也许路上奔波,不便传递信件吧。”
秦可心有些不高兴,瘪着嘴抱着胸口,恨恨道:“以前宋好文出们再远,路上再累、再危险都不会忘了给我传信的,一定是跟着三小姐出门,学坏了!”
崔棠已经发现了,秦可心只要说话,三五句内就要拐到宋好文身上去,他忍不住笑道:“真该叫宋好文回来瞧瞧你这张嘴是怎么编排她的。”
秦可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尖,小声说:“我只是我只是想她了,以前只要她出门,我都要用出百般的手段,缠着她,腻着她,求她把我带在身边的。”
“她总是耐不住我的纠缠,大部分时候都愿意带着我出去,可这一回,不管我怎么求她,她都不肯松口。”
秦可心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我离不开她呀从十六那年跟了她起,我就是为了她活着的”
“她说她可能一年半载才能回来,我都不敢想我该怎么办”
崔棠垂眸不语,心中不忍,她们何止是一年半载才能回来,按穆念白的说法,她们甚至有可能回不来。
崔棠转而握住秦可心的手,温声安慰他:“咱们两个在一块,相互帮扶着,不比她们在时差呀。”
“你之前不是说你想学戏吗,如今正好没人来打搅咱们,正好我教你唱戏。”
秦可心的情绪这才回转些许,勉强露出个笑脸,崔棠便指着一旁的结契树,继续劝慰他。
“况且你看她们的结契树,仍然是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样子,可见她们如今,正是一路平安呢。”
秦可心皱着眉头,仔细观察了片刻,揪心道:“可是你瞧,这地上落了一地的叶子,这树干上,都变得光秃秃了的。”
崔棠如何看不出来这些,他笑得勉强,只能自己骗自己道:“吉人自有天相,她们一定会平安无恙的。”
崔棠想起昨日为了解闷,让崔棣念给他听的话本子。
“我昨天在书里看的,说是男子用血液喂养结契树,对女子也有益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