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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寂,阴风怒嚎。
破屋内的几人,在凄冷的月光下皆是一张张惨白的脸。
“小晖,是替我死的。”
秦莹低垂下眼睫,粗哑的声音微微颤抖,“他那时才八岁,我没想到他竟然……”
秦莹突然不说了,她站起身,走进里间,林祈岁三人也跟了上去。
秦莹从木架最下层翻出一支蜡烛点燃,用蜡油立在桌上。
一簇橘黄色的暖光顿时照亮了整间屋子。
她立在木架前,望着架子上那些被她擦拭的一尘不染的小衣服、小鞋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我们家本不是这个村子的,在外面的镇上开了一家首饰铺,做生意。
但后来因为得罪了有权贵,生意做不下去,就关门了。
爹娘变卖了铺子和家中的宅子,用大部分钱买了衣物和粮食,还有一辆牛车,带着我和弟弟,往乡下人烟稀少的地方去躲着。”
“后来,就找到了野芳村。
吴里正原本也怕惹上麻烦,不想我们留下,但爹爹给了他不少钱帛,他还是同意了。
将屋里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屋让给我们住,就是我们现在呆的这间房子。
为了能在村里好好生活下去,爹娘还将我们买来的粮食送了一些给村里人。
村民们也都对我们不错,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年,我的爹却突然出了事。”
“出事?”
周霁皱起眉,“你们来村子的时候,这里应该已经有祭山娘娘了吧。
不是说,祭山娘娘会保佑村里的人平安顺遂吗?怎么会出事?”
“是啊,”
秦莹苦笑一声,“我娘也是这样问他们的,可他们说,我们是外来户,祭山娘娘只保佑野芳村的人,不保佑我们这样的外乡人。”
那一次,是她爹和村里的猎户上山打猎时伤了腿,挺严重,骨头都断了。
可村里只有乡野草医,就给敷敷草药,治治皮外伤,而他们本就是来避祸的,又不敢出去找大夫。
本想叫吴里正帮忙,从外面请个大夫来,那老头却说:“不是老头子我心狠不帮你们,你们毕竟是来乡来的,我凭啥为了你们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外面请大夫?”
这话其实也没什么毛病,所以她娘还是妥协了,询问吴里正要怎么才能真正算是野芳村的人。
吴里正拄着拐杖,眼睛眯成一条小缝,射出精明的光。
“这样吧,我看你女儿明年就要满十岁了,正好村里的祭山娘娘明年卸任,到时就选她来做祭山女如何?”
他们搬来不久,关于村里祭山娘娘的事,都是听村里人说的,自然也不会听到什么太过残忍骇人的事。
但有一点,秦母是知道的,历任的被选为祭山女的女孩,一旦被带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不愿答应,秦父也不愿拿自己女儿的命去换自己的两条腿。
可小小的秦莹却答应了。
他们以后还要继续在村子里生活,能成为真正的村里人自然是最好不过。
“我那时年纪小,和赵来娣一样,根本不知道被选为祭山女意味着什么。”
秦莹道。
“于是便自己应下了吴里正的要求。
爹娘都很生气,第一次打了我,我却没有觉得委屈,只觉得自己勇敢的为家里做了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