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松茸面无表情地说。
整个人却挡在门锁前。
见男人没动,他微微提高音量:“走啊!”
裴栎上前一步,抬手似乎真要去开门,松茸立刻反手紧紧拉住门,眼睛微微睁大:“你还真走啊?!”
他彻底堵住出口,上目线可怜兮兮地往上抬,“不许走。
要走也可以,先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在生我气?”
“是。”
男人温沉的嗓音落下,承认得干脆利落。
松茸愣了一秒。
……不演一下吗?
他睫毛缓缓眨了眨,声音低下去,带着真实的困惑:“为什么呀?”
他飞速在脑子里复盘了遍,从头到尾,唯一可能让裴栎不高兴的,大概只有他和可乐说的那些话,但说那些的时候,裴栎不是去买东西了么?不可能听见。
这么一想,他顿时又理直气壮起来,微微扬起下巴:“你说啊!
说不出来你就是无理取闹!”
裴栎缓缓上前一步,肩宽腿长的身影在玄关不甚明亮的灯光下笼下一片阴影,眉眼显得愈发深邃乌沉。
“谁要和你做朋友?”
他低沉的嗓音落下来,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松茸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他在记忆里全文检索——“做朋友”
……大约出现在一个半小时前,被可乐揪住审问时,他脑子一热脱口而出的那句“要不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
。
松茸慢吞吞眨了下眼,气势弱了一点,声音跟着低下去:“那属于…紧急避险,我瞎说的嘛……”
“被你朋友发现,你就要分手。”
裴栎的声音依旧清淡,却像冰层下涌动的暗流,带着克制的危险。
自己走在上面,不知道冰层什么时候会碎,更不知道碎掉后会发生什么。
裴栎:“以后被松流发现,被你父母发现…你是不是还要提很多次分手?”
男人往前又迫近半分,视线沉静又锐利,让人难以挣开,无处可逃。
松茸后颈一麻,仿佛听见了冰层隐隐开裂的声音。
“分手对你来说,这么容易?”
松茸心虚不已,飞速抬眼瞥了他一下,恰好撞进那双深不见底冰流涌动的眼眸,里面翻涌着他看不太懂却让人心慌意乱的情绪。
他眼睫颤了颤,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