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姿态放得极低,博得一片“张班主仁义”、“教女有方”“孩子不听话就得打”的赞叹。
甚至有的人还塞到张彪怀里几个铜板,让他自己攒点钱,别光顾着给女儿看病,丫头片子养不熟的。
刘二狗早在这边发生状况的初期,就把之前收的铜板揣好放兜里了。
如今见差不多该收尾了,脸上堆满讨好的假笑,配合着张彪的表演,对着周围人打躬作揖:“对不住各位,孩子不懂事,打扰大家雅兴了。
散了,散了,改日再来捧场!”
阮如是只觉自己的胳膊要碎了。
比胳膊疼更绝望的是看到周围的人一个个离开,毫不理会她的求救不说,还有“好心”的人再三嘱咐张彪孩子要打才能听话……
呵呵……
阮如是身体冰冷一片。
“回家!”
眼见围观的人都散了,张彪一秒变脸,黑着脸看了一眼阮如是说道。
哑巴一言不发,只手上猛然发力。
尖锐的疼痛让阮如是眼前发黑,喉咙里发出一阵破碎的呜咽声。
池雪一路都在求情,可张彪今日气急,什么赚钱,什么身体刚好,他通通都不在意。
他今天就要教阮如是如何做人,还要杀鸡儆猴,让池雪和草儿看看,不听话的下场是怎么样的。
因此一到家,哑巴便把阮如是往地上一掼,随后以一人之力,拦住欲上前的池雪和草儿。
阮如是重重摔在冰冷坚硬、布满碎石瓦砾的地面上,膝盖和手肘传来钻心的痛楚,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一个巨大的阴影已经笼罩下来。
张彪脸上的悲苦和泪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扭曲的、混合着暴戾和得意洋洋的狞笑。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拇指粗细、浸过桐油、乌黑发亮的藤条,柔韧而沉重。
“小贱皮子!”
他声音嘶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长本事了?敢当众拆老子的台?”
话音未落,空气骤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啪——!”
“啊——”
“阿如~”
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穿出狭窄逼仄的房间,透过小院儿,传出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