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郁毫无所觉,走到了出租车边。
“对,我早上走得太急了——”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旁边的出租车降下了车窗,露出了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江悯拿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看着他,笑道:“巧了,我带伞了,上车吧,我带你回家。”
池郁愣在了原地。
。
出租车上。
池郁坐在后座,捏着手机,不安地看向坐在副驾驶座的江悯。
他不是做事不顾后果的类型,揍蒋聪的时候一直留意着,没有让身上沾上一点血迹。
但是现在,池郁有点不确定了。
他身上真的没有血腥味吗?袖口或者领口有没有血迹?
江悯……看到了多少?
池郁咬了咬下唇,看向出租车上已经破了三位数的打表,终究是没敢问出口。
“滴嘟滴嘟滴嘟——”
蓝红灯光在车窗外闪烁,池郁以为是自己叫的救护车来了,往外面看去,在见到呼啸而过的警车的时候又是一顿。
“我报的警。”
江悯在前座道。
“是来抓蒋聪的,敲诈勒索、暴力犯罪,他这次进去,近三十年内应该都不会再出来。”
江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车门扶手的门槽边缘。
暴雨天,出租车内的霉菌味道格外明显,让他有些不适,江悯垂眸道:
“师傅,麻烦快一点。”
“空调也打高一点,容易感冒。”
当然不是他感冒。
是后座湿透了的池郁。
池郁显然也知道江悯指的是谁,他也摸不清江悯现在是什么情况,默默地往角落缩了缩,张口道:“抱歉……”
“不用对我道歉。”
江悯回头看他,对他安抚性地笑了一下,“小郁,我们回家说,好吗?”
池郁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
出租车一路开进小区。
这只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老式打表出租车,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更没有人发现雨幕之下有一把黑色的大伞撑开,男人带着湿淋淋的漂亮少年走进院内。
进的是池郁家的院子。
池郁还没来得及给葡萄藤罩上防鸟网,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掉了不少葡萄,地上青色的葡萄一片狼藉。
江悯给他撑着伞,小心绕开地上的葡萄残渣。
“这是我爸爸种的。”
池郁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