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节锁骨,下方则是几乎被交错的吻痕淹没了的一小颗红痣。
池郁反复亲吻的就是这里。
十八岁少年的喜欢直白又纯粹,珍惜地亲吻、克制礼貌的询问,到最后被勾引急了闷声冲撞,满心满眼全部都是他。
虽然最初自己是故意这么漏出来钓着池郁的,但在切实地见到锁骨下的吻痕后,江悯还是忍不住有一瞬的心跳加速。
“彻底栽了啊。”
江悯自语着,无奈地给陈国栋拨去电话。
几声忙音后,电话拨通,江悯下意识地想要抽根烟,在拿出奶酪棒后失笑。
算了,栽了就栽了。
这辈子也就只有这一次了。
。
次日。
池郁起了个大早,打扫院子里被雨打落的葡萄,顺带从储藏室找出了防鸟网,准备给葡萄藤罩上。
昨天刚下过雨,今天天空格外晴朗,八点钟的时候太阳就已经有些灼人了。
池郁扫着地,打了个呵欠。
他昨晚没睡好,一会梦到蒋聪,一会梦到三年前乱七八糟的灵堂,过一会又梦到江悯捧着他的脸亲他。
就这样连着惊醒了好几次,直到最后一场梦,梦见江悯根本没有搬来海市。
他家旁边依然是空空荡荡,没有翡翠兰,也没有画架,他在蒋聪来找麻烦的时候和对方动了手,因此从安阿姨的面包店辞了职。
这并不算什么大事,他照常在高考出分后接了三个家教,每天辗转忙碌,一直到大学开学,再换个地方接家教、找兼职。
平平淡淡的一生,就好像江悯只是他在高考结束后某天对于爱情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次惊醒后池郁就再也没有睡着,第一反应是去确认自己隔壁的院子里是种着翡翠兰还是一片空地。
在看到郁郁葱葱的翡翠兰时,池郁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反正已经彻底没了睡意,池郁干脆起床洗漱,去院子里打扫。
扫把扫在水泥地上,发出哗啦声响,伴随着早晨清脆的鸟鸣,让池郁原本因为噩梦而慌乱的心跳一点点平静下来。
他开始想起自己之前为了追江悯,对“情敌”
的那些明里暗里的贬低,哪怕知道江悯可能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那些心思,但池郁还是忍不住感到羞耻。
自己把自己当成情敌什么的……这也太蠢了。
池郁默默地低下了头去,更用力地扫着地。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青年含笑的声音。
“小郁,早啊。”
池郁抬头,在看见穿着常服站在铁门外的江悯后下意识地紧张了一下,在想起自己现在和江悯的关系后又慢慢放松下来,对着江悯笑道:“哥哥早上好。”
他放下了扫把,走过去给江悯开门。
江悯走进院子里,第一眼就看见了他放在地上的防鸟网,问道:“今天要给葡萄罩防鸟网了?”
“嗯。”
池郁点头,“再不罩上的话,过段时间就要被鸟吃完了。”
江悯对防鸟网很有兴趣的样子,走过去拎起来打量了一下绿色的兜网,而后转头看向池郁:“我也来帮忙?”
“好的。”
池郁自然地应下。
而后他愣了一下,抿唇笑道:“哥哥,我们谈恋爱前后好像没什么变化?”
这样的相处模式实在是太熟悉了,他几乎升不出什么自己正在和江悯谈恋爱的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