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郁:……
可是昨晚江悯才说要包养他的。
也是因此,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也是在往“成为一个在江悯心中更有分量的包养对象”
努力,现在怎么又不要他了?
不要他的话不应该丢开他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凶巴巴地对他好?
池郁无意识地蹙起了眉。
怎么可能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肯定是还有他没有考虑到的细节。
江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最开始得知池郁的身份,他是错愕后悔自己出口伤了对方,来给池郁送校园卡也是想解开误会,多给池郁一点补偿好聚好散。
毕竟池郁确实不是做这一行的,他没有强人所难的爱好。
但是在见到池郁后,江悯反而放不了手了。
开口道歉放池郁走吧,他不乐意,看着池郁近乎于小心地提出陪睡的请求,他又恼火。
江悯一时间思考不出来,一抬眼又从后视镜上看见池郁蹙眉的模样,更不爽了,踩足了油门,一路飞驰而去。
二十分钟后。
池郁和江悯在小雅间内对坐,池郁看着面前一桌子的菜,又看了看江悯身后的亭台楼阁、曲水流觞,只觉得恍惚。
服务生乘小舟送餐,一个个小雅间坐落有序,每个都隔着不小的距离,又有假山松木掩映,在开阔的同时也保障了包间的私密性。
而这一切居然都是在室内。
池郁低头看了看自己出宿舍时随手拿的穿了好几年的旧外套,又看了一眼被挂在衣架上格格不入的书包,有了种叹气的冲动。
所以他一开始只想过收藏江悯的名片,没想过去追江悯。
如果是高中刚毕业,从小到大只生活在海市那个小城的他或许还有去追江悯的勇气,但他已经上了两三个月的大学了,对京城有了足够深刻的认识。
这里的物价高到他不敢随意出学校消费,一小盘水果果切能卖上三十元,校门口从未缺过豪车,随便的一个同学都在谈论家里的房子、父母给的创业基金、酒吧与出国旅游。
池郁并不会因此感到自卑,他和他们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甚至因为京城时薪能高达一千的家教兴奋过许久,但并不代表着他真的能自信到认为自己能跨越如此大的身份鸿沟去追江悯。
这像是在说梦话。
但睡都睡了,他都已经迈出那一步了,就没有后退的理由。
他想留在江悯身边,无论是用什么手段、以什么样的身份。
江悯坐在对面,他烦躁得很,对这些吃的没兴趣,看见池郁呆着不动筷子,还以为对方在闹脾气,抱臂靠在椅子上,张口就是讽刺:“怎么?看不上这里的菜?”
“没有。”
池郁赶忙回神。
他还是没动筷子,端端正正地坐着,像是正在上课的好学生。
“江先生,我有点不明白。”
池郁垂眸看着桌上恰好转到自己面前的大闸蟹——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用这道菜旁边陌生的工具。
“您为什么要帮我?还要请我吃饭。”
池郁的这一记直球打得过于猝不及防,江悯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下意识就想去嘲讽池郁回避问题,但在张口的时候又生生忍住了。
够了,别再说那些伤人的话了,再说下去脾气再好的人都该被他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