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式后按部就班,考选为庶吉士,如今仍在翰林院庶常馆学习候考。”
“其后,儿臣奉旨进京,蒙父皇天恩,先后指派屈继善、屈泰两位先生教导儿臣。
两位屈先生学养深厚,教导有方,儿臣受益良多。
再者,便是现今的师傅,翰林院侍读学士林海。
林先生虽执教时日未久,然其学问渊博,资历深厚,品性高洁,足堪为师表,儿臣近日所得教益匪浅。
儿臣叩谢父皇隆恩,为儿臣择此良师。”
袁易此番回话,条理清晰,情真意切,既感念母恩,又逐一说明诸位师长情况,尤其点明房庭训庶吉士的身份。
待袁易奏毕,任辟疆代表皇帝问话的肃穆神情顿时一收,忙对着袁易重新行礼,恭敬道:“下官任辟疆,叩见郡公爷,给郡公爷请安。
方才公务在身,多有失礼,望郡公爷海涵。”
袁易忙亲手扶起,笑道:“你何须多礼?你奉旨而来,何罪之有?倒是我要谢你,冒着这般大雨策马疾驰,辛苦异常。”
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两张早已备好的百两银票,塞与任辟疆,“区区茶资,聊表谢意,万勿推辞。”
任辟疆见状,连连摆手:“郡公爷,这如何使得?下官万万不敢……”
袁易执意塞入他手中,笑道:“你我之间,还需这般客套?莫非是瞧不起我?”
任辟疆推辞不过,又见袁易言辞恳切,只得接过一张,将另一张奉还,道:“郡公爷的心意,下官领了。
只是这百两之数,已是厚重无比,下官实在不敢多受。
这一张,还请郡公爷收回。”
袁易知他性情,便不再强求,笑道:“既如此,便依你。”
遂收回一张。
任辟疆收了百两银票,并未即刻离去。
他与袁易相熟,而袁易适才那番回禀有些长,饶是他记性不差,也未能完全记住。
于是,他请袁易复述了一遍,还特意用笔记下,确保可以无错漏地禀明泰顺帝,方告辞复命去了。
送走了任辟疆,袁易复又回到“立身斋”
。
雨声未歇,淅淅沥沥,敲打在屋檐之上。
林如海向袁易投以探询的目光。
袁易将方才任辟疆代圣上传话,以及自己如何回奏诸位师长情状,细细向林如海述说了一遍。
林如海凝神听完,抚须轻叹道:“圣上此举,意蕴深长啊。
显是因四爷今日在太上皇跟前那两番奏对,深惬圣心,龙颜大悦之下,竟迫不及待欲施恩于师门。
此乃旷世恩典,亦可见圣上对四爷期许之深。”
袁易顿了顿,问道:“以先生之见,任侍卫将我这番回话禀明圣上后,父皇会提拔哪位师长?或是哪几位?”
林如海略一沉思,缓缓道:“依下官愚见,屈总宪大人(指屈泰)目下已贵为左都御史,位高权重,其子屈继善先生又已蒙圣上特简,未经庶常馆便授了翰林院编修,更擢为日讲起居注官,圣眷正隆,前程自有其坦途,似无须借此机会再加恩典。
至于下官……”
他微微一笑,续道:“下官执教日浅,虽蒙四爷抬爱,恐亦难骤得超迁。
下官寻思着,此番圣恩,多半要着落在房庭训先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