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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内共得三间,目前陈设尚显简朴,并未过分雕琢。
内设一张花梨木大书案,并两把官帽椅,案上笔墨纸砚俱全,却无多余玩器。
另列着书橱书架,书籍尚不满,显得有些空落,显是还需日后慢慢添置充实。
壁上仅悬一轴水墨山水,意境苍茫。
整个书斋虽不奢华,却透着一股沉静向学之气。
入了斋内,香菱忙斟了两盏新沏的好茶,茶香袅袅,奉给了袁易、元春。
袁易则对香菱、抱琴道:“这里暂不需你们伺候,且去候着。”
二人忙应声“是”
,垂首敛目,悄步退了出去。
斋内一时只剩袁易、元春夫妻二人。
袁易这才将自己是天家血脉、太上皇与皇帝如何决议、忠怡亲王如何复核、最终明旨归宗等情,细细说与元春知晓。
元春凝神静听,听得其中细节关窍,仍不免一次次恍然,又一次次愈发惊奇。
待袁易说罢,她不禁轻叹一声,下意识便依着礼法道:“妾……今日方知其中竟有这般曲折。”
袁易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柔荑,目光温润,柔声道:“往后私下里相处,你自称‘我’便是了,不必时时将‘妾’字挂在嘴边。
那不过是明面上的规矩,你我夫妻之间,原不必如此拘泥。”
大庆礼法仿明制,极重名分。
纵是皇子正妻,在夫君面前亦需自称为“妾”
,以示谦卑;而皇子的妾室,也是自称为“妾”
,有时还会自称“奴妾”
。
比如今日,薛宝钗、景晴便自称“奴妾”
,以突出元春的主母地位,以遵从嫡庶尊卑的礼法。
现在袁易许元春私下里相处免去“妾”
这自称,是可以的。
这份体贴与爱护,则让元春心中暖流涌动。
元春见夫君如此亲和,不由放松下来,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间带了几分难得的俏皮,问道:“既如此,那我……该如何称呼您这位尊贵的皇子爷呢?”
袁易见她笑靥如花,心下亦是愉悦,笑道:“眼下暂且还称‘爷’便是了,‘皇子爷’听着反倒有些生分古怪。
待过三日,告庙礼与册封礼毕,再改口不迟。”
元春乖巧点头。
告庙典礼后,宗人府便会依据泰顺帝的谕旨,在玉牒中泰顺帝名下,按序录入袁易的御赐名、封爵、生母简况等信息。
依齿序,袁易将是泰顺朝新的“四皇子”
,届时便可称“四爷”
。
而那已逝的袁历,齿序则需后挪一位,成为已逝的五皇子了。
待册封典礼后,袁易又会是名正言顺的郡公,又可称“郡公爷”
了,相当于他前世清朝的“贝子爷”
。